血順着眼睛流,姚疏桐看不太清四周,頭腦也在嗡嗡作響。
似乎看到屏風後走出來一個人,很快一個一身灰色的人進來,應該是沈舍人。
“姚主兒!”
“主兒!”
“快去傳太醫!”
“快去叫人!”
四周吵嚷的緊,姚疏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正殿,再次醒來是已經是傍晚日落了。
火燒雲退卻,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高腳纏枝蓮花燈台燭火噼裡啪啦做響,暗香萦繞之中夾雜着苦澀的藥香。
姚疏桐睜開眼,就看到雙眼通紅一看就哭過的翠芍,“主兒您醒了……”
“主兒您疼嗎?”翠芍說着眼淚又啪啪的掉。
“奴婢去叫人。”
翠芍出去又回來,葉司典就緊跟着進來了。
葉司典的身後,沈舍人露面,臉色有些凝重,“姚主兒,您醒了。”
姚疏桐伸手碰了碰額頭,有些疼,就放下了手,隻是道,“不過是見了些血,我沒事的,勞煩沈舍人前來。”
“殿下往常不傷人的……”沈舍人似乎在給姚疏桐解釋。
可是事實是姚疏桐已然受傷,她便說不下去了。
姚疏桐看了眼葉司典,葉司典會意開口,“舍人,既然姚主兒醒了,這裡就交給我服侍,您伺候殿下去吧。”
沈舍人離去,葉司典湊近說,“殿下喜怒無常,您要當心。”
姚疏桐,“我沒有躲。”
她有機會躲開,可是她沒有。
姚疏桐在葉司典眼睛裡看到有些憔悴的自己,葉司典眼裡有驚訝飛快閃過。
姚疏桐,“你教我的,忍。”
“聖人擇了我沖喜,進宮的一切我都要受着,隻要是殿下給我的,無論是賞還是罰,又或是是一個杯子砸過來。”
葉司典歎息,“您能忍,明事理是好事,隻是也要顧惜自己身子。”
葉司典離去,翠芍給姚疏桐喂藥。
“主兒,您應該躲啊。”翠芍滿眼心疼。
姚疏桐拍拍她的手,“不翠芍你錯了,我覺得,我如今傷了反而是好事。”
翠芍不甚明白的看着姚疏桐,姚疏桐和她低低的耳語,“聖人要我沖喜,殿下不喜生人,這倆頭都是刀,若沒有今日這一遭我反而不安。”
“主兒,你的意思是受傷了可以躲着七殿下,就安生了?”
姚疏桐搖頭,“不翠芍,我不可能躲一輩子的。”
“隻是,這樣一來,會讓聖人看到了我沒有懈怠聖意。”
“二來,也讓七殿下看到了我的決心。”
姚疏桐的決心就是,倆頭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聖人,這個最不能得罪的主。
翠芍聲音更低和姚疏桐咬耳朵,“可是主兒,那七殿下不是瘋魔了,就算真的看到您的決心,往後就能收斂對您的态度?”
“我不知道。”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人隻能做人能做的,其他的隻能交給天,這就叫做盡人事聽天命。
姚疏桐睡了一會兒,夜半就有些餓,難得受傷還有胃口,翠芍忙出去叫人,下頭宮女很快知會了小廚房,不大功夫姚疏桐吃飯了熱騰騰的牛乳粥,最後心滿意足的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