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自己兩世為人,極其注重個人隐私,身邊常常飄着一隻鬼,内心深處對此忌憚不已,不過他将表演融入到日常生活裡,從來沒有向别人表露過自己的真實情緒。
二來是自己太忙了,忙着趕通告,忙着結交人脈,忙着給月影劇團招攬适合的演員為11月份的文化節做準備。
幸好這隻鬼不知道在忙什麼,常常不在他身邊,這讓九條醴松了口氣。
諸伏景光早就看出他的防備,不過他什麼都沒說,之前請這位唯一能看到自己的人給公安傳遞了一個隐藏了黑衣組織訊息之後就沒有再談及相關的事,他不想将無辜之人牽涉其中。
此外,他發現了隻要去找違法犯罪的事件舉報給警署,自己的活動範圍就會變大,身體也會凝實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那麼積極去外面閑逛,隻要看見不法之事,他都會讓九條醴知道,這讓九條醴工作之餘變的更加忙碌。
對此,諸伏景光挺慚愧的,想要為這個年輕人做什麼。
“沒什麼,明天是日曜日,還要忙工作嗎?”諸伏景光笑容和煦地問。
“嗯,上午拍完,下午就回事務所。”
九條醴飾演的那個角色明天就要得癌症去世成為女主角的白月光,拍完後要回LME事務所一趟,事務所即将成立一個新部門,綠川壽子讓自家藝人實地看看情況,如果有意願,她會跟事務所那邊溝通的。
“原來是這樣啊。”諸伏景光笑了笑。
九條醴扭開瓶蓋,咕咚咚喝了一大口,“你又發現了不法分子嗎?在哪裡?”
諸伏景光搖頭。
他仗着自己靈巧的身軀,常常看見别人不想暴露出來的秘密,之前有一次他看見某個社長用錢賄賂本地黑色團體,希望讓他們将另一家公司的社長綁架殺害,幸好他意外撞破了這件事,與九條醴通力合作,在那個黑色團體動手的那一刻報警抓人。
不過他也會看見力不從心的事,譬如被公司裁員的五旬男人流落街頭,睡在自己的車裡無知無覺的死去;還有一些年輕女孩無家可歸,最後成為了神待少女,被不知性情的陌生人帶回家,之後少女的遭遇大多數都是不好的,諸伏景光就算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一世,有時真讓人洩氣。
九條醴暗暗忖道:真是稀奇,這位鬼先生給他找的工作量比他趕的通告還多,有時忙起來他都忘了自己是一名演員了。
“那你怎麼了?”
九條醴最擅長觀摩人家臉上的微表情,就見這隻鬼面上照舊帶着笑容,任誰也看不出笑臉背後的真實想法,跟他一樣。
“我想起了多年前逝去的朋友。”
“那一定是跟你有着美好回憶的人吧,你想給他們掃墓嗎?我可以帶你去。”九條醴提議。
“真的?”諸伏景光眼睛一亮。
“當然可以,又不是什麼難辦的事。”見他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九條醴愉快地應諾。
他翻出日程表,“讓我看看啊……下個星期三我有空,你把地址給我。”
見他這麼好說話,諸伏景光坐得離九條醴更近一點,期期艾艾地問:“……可以去幾個地方祭拜嗎?”
九條醴看了他一眼,“如果太遠,可能需要分幾天才能祭拜完。”所以一天的休息時間根本不夠。
“那是……我的校友,我們之間的關系非常好,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完成心願。”諸伏景光雙手合十,舉在額頭上,做祈求狀。
諸伏景光沒有向九條醴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九條醴并不知道那幾個朋友是諸伏景光同一志向,因公殉職的好友。
“如果太遠,可能要等我下次休息的時候喽,可能幾個星期,可能要到下個月。”九條醴逗他。
“沒關系,隻要能拜祭,我就心滿意足了。”諸伏景光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輕松,看來他相信九條醴不會出爾反爾。
九條醴确實不會欺騙一隻鬼,隻是他休息時間到了,生理時鐘催促他趕快上床睡覺。
“我先睡了,你想想有什麼需要我帶給你的朋友的,明早告訴我,我去安排。”
說完,他俊美秀雅的臉上露出一絲倦意,打了個哈欠。
諸伏景光站起來,走到門口,“那——晚安好夢,明天見。”
九條醴半眯着眼,随意地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