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スタテン島のナイトホークス】?”(1)
安室透收餐具的時候看到壓在咖啡杯下面的A5紙,是從畫本上面撕下來的。
紙上是脅田兼則的肖像畫,和一段日文文字。
脅田先生在波洛咖啡廳打烊之前就離開了,難道是要送給脅田先生的禮物?
小榎湊探頭看,“寫了什麼?奇怪?為什麼形容脅田先生是‘夜遊者在斯塔頓島’?好奇怪?”
安室透也在思考這個新認識的朋友留字條。
夜遊者?
斯塔頓島?
夜遊者,他會聯想到流傳在日本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在晚上夜遊的都是妖魔鬼怪。
安室透抱臂思考,妖魔鬼怪中有一種全身青色的獨眼和尚,名字叫青坊主。如果孩童在天黑之後還沒有回家,那就會被青坊主抓到洞窟裡狠狠教訓一頓。
是不是表示夜遊者會被多管閑事的妖怪捉弄?
還有斯塔頓島?。
“Staten Island?”
安室透喃喃自語,他是混血,英文發音十分标準。
這個島位于美國紐約州紐約市,是一個三角形的小島。曾經是荷蘭人的殖民地,意大利愛國者朱塞佩·加裡波底也被流放在這裡。
加裡波底?
是意大利複興運動的中心人物,曾獲得“兩個世界的英雄”的美譽,他有四個孩子,分别是梅諾蒂、蘿西塔、特蕾西塔和裡喬蒂,他标志性服飾是紅衫、南美洲鬥篷、墨西哥帽……(2)
安室透發散性聯想,越想越遠。
九條先生為什麼要留下這一段奇怪的話?
難道有什麼秘密要告訴他嗎?
謎面越簡單,越難猜中謎底,安室透被勾起了興趣。
見安室透這麼冥思苦想也想不出答案,小榎笑道:“安室先生真的很喜歡推理呢。”難怪會認樓上偵探事務所的毛利先生為師父。
九條醴帶着耳機走在東京繁華的街道上,跟鬼魂諸伏景光說話,這樣路人會以為他在通電話。
“你朋友猜的出來嗎?”
“我相信他。”
警校五人組的推理水平不相上下,既然是他出的謎語,諸伏景光相信發小會解得出來。
九條醴瞅了一眼露出自信笑容的鬼先生,笑道:“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你想告訴你朋友什麼,太難猜了,你怎麼想出來的?對了,你以前做什麼的?”
時隔幾個月,九條醴第一次主動詢問鬼先生的來曆。
鬼魂諸伏景光眼神遊離,支支吾吾地撒謊:“以前、以前我是……調酒的。”
“原來你是調酒師啊。”九條醴上下打量了下他的氣質,“感覺不太像,畢竟我沒見過哪一個調酒師像你一樣喜歡……”
他斟酌了下用詞,把“多管閑事”換成“見義勇為”。
“這……因為家裡有人當了警察,他是我的榜樣,不想讓他失望。”
鬼魂諸伏景光飄到前面,背對着九條醴,不讓他發現自己撒謊騙人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
九條醴加快幾步,與鬼魂并肩行走。
“你怎麼死的?”
“……怎麼說呢,死的時候發生了很複雜的事。”
“是在見義勇為的時候死的?”九條醴猜測。
鬼魂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默認他的話。
見他不想多說,九條醴适可而止。
兩人剛剛融洽的氣氛,又漸漸冷淡了下來。
九條醴為了省錢,在新幹線車站附近找了間膠囊酒店住了一晚。
用磁卡開門,膠囊酒店的房間隻夠一個成年男子大小,整張床腰部高度,床底下可以放行李箱。
九條醴脫鞋爬到最裡面,給手機連上充電線,隻有百分之三十的電。
這個程度的電量,容易引起都市人的焦慮呢。
九條醴轉身坐在幹淨白潔的床上,望向站在膠囊房間外面的諸伏景光。
“你……今晚找其他地方休息?”
以前他從來不問,也不管諸伏景光晚上睡在哪裡。
他想人家都是一隻鬼了,還需要睡覺?
鬼魂諸伏景光:“……”
九條先生看着和藹親切,其實很冷漠呢。
已經過了他的睡眠時間,九條醴見他不回答,微微偏頭,“怎麼了?”
鬼魂諸伏景光舉起右手,晃了晃,“那——明天見?”
“明天見。”九條醴微笑地目送他穿牆離開。
他花了點時間去公共浴室清洗了一番,洗去身上的塵土,然後爬進自己的膠囊房間。
換了新環境,膠囊房間不太隔音,偶爾能聽到隔壁跟别人的通話聲。
九條醴用手機搜索了【スタテン島のナイトホークス】,跳出來的有演藝界一個自閉症歌手的音樂作品,還有推薦去斯塔頓島旅遊或購房的廣告。
數萬條是真是假的資訊,他也不能一一看過去。
九條醴點了幾個頁面,覺得都不符合諸伏景光出謎題的用意。
“算了,還要拍戲呢。”有黑眼圈就不好了。
今天走了不少地方,九條醴不用花時間醞釀睡意,很快陷入了夢鄉。
鬼魂諸伏景光在膠囊酒店樓下站了許久。
他記住了從波洛咖啡廳走到膠囊酒店的路線,不禁彎起嘴角,擡腳慢慢走回去,他還想回去看看那個金發黑膚的發小。
一眼。
就一眼。
鬼魂諸伏景光心裡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