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海?
安室透翻出光海的照片,他是個五六十多歲的白發老頭,一身白色花紋正裝袍子,背着手目視前方,一派威嚴淩然。
光海并不是近松神社的嫡系一脈,是由京都都道府縣神社廳長任免的,所以他也有殺害神社主持淡海的嫌疑。
“那,九條哥哥,那條佛珠你有撿起來嗎?”柯南問。
九條醴搖搖頭:“光海和尚一直盯着,半步沒有離開。”
安室透和柯南若有所思,齊齊陷入沉默。
本來作為整個偵探隊的隊長毛利小五郎,沉浸在美食中,正在大快朵頤,遲遲不在狀态。
柯南他們早已習慣毛利小五郎的做派,視若無睹。
不過手持刀叉的寶田瑪利亞張大櫻桃小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豪放不羁”的人,一下子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之後九條醴并沒有說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安室透和柯南并沒有失望。
九條醴牽着寶田瑪利亞的小手,目送毛利小五郎他們上車,目的地是京都警署,跟九條醴他們不同路。
鬼魂諸伏景光十分安靜,臉孔一半隐沒在黑暗裡,一半顯現在餐廳燈光下,情緒難辨。
寶田瑪利亞年紀小,很快感覺到困倦,九條醴将她抱起來,轉身回了高級餐廳上面的奢華酒店。LME經紀事務所的社長同樣擁有這家酒店的部分股份。
“見到熟人了,你可以說幾句,我不介意當傳聲筒。”九條醴安頓好小小姐之後,站在床邊問一直不出聲的諸伏景光。
“沒什麼想說的。”
“你的身體似乎變得更結實了?”
九條醴湊近觀察他的雙腿,卡其色的布料隐隐透出肌肉的輪廓,筆直的大長腿跑起來有十足的爆發力。
“别摸。”
諸伏景光不太适應他這麼親近,退後了半步。
九條醴恍若未聞,豪華酒店的起居室燈光溫暖又舒适,能清晰地看見諸伏景光臉上細微的表情。
這樣的諸伏景光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九條醴揚起笑容,與諸伏景光并肩離開這件主卧室,然後來到套間的另一個小卧室。
九條醴已經猜到諸伏景光的真正職業,他拍了拍床褥,語氣戲谑:“今晚你還要去外面‘巡邏’嗎?”
諸伏景光同樣落座,柔軟的被褥陷了下去,擠出道道褶皺,九條醴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腰,果真他的身體凝實了許多。
諸伏景光有點不自在,不過他沒有避之不及。
九條醴問:“你去外面那麼多天,找到了近松神社殺人案的線索嗎?”
“沒有,我觀察了受害人的三個孩子,大女兒杏田繪裡如今正為嫌疑人近松春海請知名律師辯護,希望能幫這個弟弟脫罪。不過這位杏田小姐出嫁之前跟受害人和嫌疑人的關系不怎麼樣,他們曾經爆發過劇烈的争吵。”
“至于小女兒四井美惠,嫁去了北海道的茶道世家,婚前婚後對嫌疑人十分順從,她對父親的死也十分悲傷,并沒有什麼異狀。”
說起正經事,諸伏景光一本正經起來。
“這次會有幾個推理能力一流的偵探幫你,尤其那個黑皮膚的,還有那個經常露出大人般的表情的小鬼頭。如果解決了這次案子,你是不是能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了?”
如果能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是不是代表着這個鬼魂就不再獨屬于自己了。
九條醴心中莫名怅然。
“或許吧。”
諸伏景光不太确定,他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喜色,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九條醴站起身,背對着他,單手翻了翻行程表,其中一個是拍攝口紅代言,地點距離京都警署很近。
“那我明天忙自己的工作,你就……自己安排?”
這話其實挺多餘的,這個鬼魂隻有出去的時候才會說一聲。
至于什麼時候回來,那就不一定了。
偶爾九條醴要壓下一些莫名情緒,讓自己一直保持理智,所以他對諸伏景光并沒有立下任何規矩。諸伏景光是自由的。
或許是九條醴從來沒有表露過擔憂、害怕等負面情緒,諸伏景光忙起來也沒那個需要報備的意識,兩人就一直維持着這種既不親密又不冷淡的關系。
說是朋友吧,但平時很少交流自己的事,沒有分享欲。
說是陌生人吧,卻又會形影不離。
兩人都是成年人,相處模式十分克制,頗有種互不侵/犯私人領域的感覺。
九條醴解開領帶,就見諸伏景光目光直楞楞,似乎在神遊天外,他便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諸伏景光回神,憨笑了下,“不是,剛剛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沐浴更衣了?”
九條醴掃了下他身上的衣服,上身白色制服,下面是卡其色西褲,沒有發現有什麼髒污的地方,不過他還是點頭說道:“也可以泡泡澡,可以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