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守在雪域不知年歲,隻覺律門的人似乎終于沒再來煩他,他樂得清閑也不深究,後來楚舟行一來才知,原來是楚舟行撐起了律門。
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頂天立地的男人,方知意很難把他和當年無法反抗區區低級魔修的少年楚舟行聯系在一起。
他對這個徒弟關照得确實一般,還不如當初問南風指教得多,如今又任性妄為叛離律門隐居雪域,讓楚舟行獨撐一面,方知意心下對他難免多有愧疚。
楚舟行看着他,神色淡淡:“如果你真覺得愧疚,便答應我一個要求。”
方知意自然應道:“好,什麼要求?”
楚舟行餘光落在那枚舍利子上,常年被方知意貼身佩戴,已被磨得圓潤光滑。
他定定看了片刻,目光中流露出懷念。
“去找他。”
方知意一怔。
楚舟行沒再看他和那枚舍利子,轉頭望向漫天的飛雪。
“律門我已将上下打理好,你無需操心,與其在雪域折磨自己千年萬年,倒不如去找他……如果還是覺得折磨,便走一趟黃泉忘卻一切,再去找他。”
方知意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輕笑出聲:“舟行,是在勸我去死麼?”
楚舟行随口應道:“活着比死更痛苦,尤其是活得久且記憶痛苦的人,守着死物回憶過往苦痛隻會讓你更加痛苦罷了。”
“你說得沒錯。”
方知意也順着楚舟行的視野去看那漫天飛雪,片刻後突然笑了笑:“雪域還真是千年如一日,這番光景真是看得有些膩。”
楚舟行沒再說法,隻是安靜地待着。
幾個時辰後,他望向風雪中飄然而至的黑白無常,向他們點了點頭,随後離去。
萬年飛雪千裡冰霜,楚舟行回望雪域蒼蒼茫茫的空闊天地,輕輕歎息。
隻望師父與南風師父,能不留遺憾地再續前緣。
……
…………
“老大啊……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早來學校蹲點啊……”
“就是啊,老大我平時都是睡過上午三節課才起床的!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早上七點起過床!”
四五個染着不同顔色的非主流頭發的學生聚集在一處,小聲地念着希望能感到他們的老大。
“啧,能不能給我撐點場面……我、我他媽追老婆呢!”
染成一頭張揚紅發的少年抓着自己頭發,滿臉不耐煩,細看下耳朵卻微微泛紅。
“噢噢噢哦哦!!老大你早說啊!!”
“放心老大我們一定給你撐起場面!老大老大!嫂子什麼樣啊讓咱開開眼!”
一群少年興奮地三言兩語吵鬧起來,吵得燕修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