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二十三歲那年,我為我哥精心籌劃出了一場下作的陰謀,他如我所料般入套,而我卻始料不及的——被陰謀的後續颠覆了一輩子。
2.
我一直都很不喜歡我哥,他不管在什麼方面都永遠壓我一頭,我從小到大聽到過最多的話就是:“池野,能不能學學你哥。”
或者是當我無法完成某件事的時候,他們一邊搖着頭對我恨鐵不成鋼,一邊又忍不住拍着我哥的肩膀誇贊:“你看看人家池深。”
而那個被當作榜樣、在我面前反複被誇耀的對象——池深——臉上永遠帶着讓我覺得惡心的笑,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小野隻是有些不熟練……以後會好的。”
我真他媽想撕爛他的嘴。
虛僞,做作,惡心得要死。
3.
我讨厭他。我非常讨厭他。
如果僅僅隻是前面提到的那些,自然也不會讓我有如此厭惡。不過是優秀程度而已,我缺乏的隻是經驗,畢竟池深比我大五歲,任何事物都比我多了五年的經驗。
我落于下風很正常。
至于我真正惡心厭惡他的原因——池深,一個在所有人面前裝得倒是衣冠楚楚模樣的家夥,背地裡搶我女朋友怎麼算?
還不是一次兩次。
隻要我有看上的、喜歡的。
幾乎不出幾天,那個女孩就會和池深他媽的走到一起去。雖然沒明确在一起,但這家夥暧昧勾引拉扯的技巧真是爐火純青,等我再想入局的時候,女孩早就不再青睐于我了。
操他媽的。
4.
我最開始隻以為是偶然,可是哪有偶然會從我初中、高中、大學、甚至偶然到我畢業工作?
池深絕對是故意的。
他在做什麼?以搶我喜歡的女孩為榮?
我憤怒于他的行為,曾有一次選擇和他開誠布公的讨論此事——事實上,雖然我和他是親兄弟,但我們彼此交流的時間并不多。
我一直不太喜歡他。
他好像也不太愛搭理我,隻是偶爾我會遇見他的人跟蹤我,池深作出的解釋是保護我的安全。
當然,我不信。
說回正題。
我那次和他的談話結局是不歡而散。
5.
“小野,你誤會了,我并沒有想做出搶你女朋友這種事……”
站在我面前的池深看起來有些無奈,他臉上帶着像往常一般讓我覺得惡心的笑。我看見他擡起手靠近我,似乎是想摸我的腦袋。
我快速偏頭避開,他的手于是尴尬的停滞。
我莫名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你就是做了。”
我打斷他的話語氣生硬。
池深讪讪地收回手,在我銳利目光的注視下一直沉默,最後抿唇垂眸又低下了頭——他是齊肩的半長發——頭發蓋住了他的神情,我看不見。
在沉默對峙許久後,他好像是終于扛不住我的目光逼迫了。
他說:“好吧,就當我是做了吧。”
6.
就當?
就當我做了?
我的憤怒頃刻被他莫名其妙又敷衍的話語點燃,我走上去兩步站在他面前,雙臂撐在他兩側,把他固定在我和他身後那張桌子的間隙之間,而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咬牙切齒的問。
“就當?你他媽當我是什麼?我喜歡的人又是什麼?你随便拿去玩的玩具?”
我那時候十七歲,我哥池深二十二歲。
他已經開始接手公司的一些重要事務,在學校和公司常年來回跑,眼底帶着不太明顯的烏青與憔悴。
他用那雙略有些疲憊的眼眸看着我,卻沒有責備我,隻是擡手突然摸了摸我的頭,又比劃了下。
“這麼高了啊……小野,你快和哥哥一樣高了,估計還能長。”
“我有在跟你說這個?”我真的氣笑了。
池深壓根就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我也是一時氣昏頭了,才會讓他得逞碰到我的頭。于是下一秒我就拍開了他的手,冰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