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景一驚。司機知道他家地址。萬一司機真把人送過來怎麼辦?施霜景不是想跟佛子裝純,但他真的……真的……
一劍霜寒:佛子,我攤開來講吧,我不賣身
一劍霜寒:你也是男的吧?
一劍霜寒:我不是同性戀
一劍霜寒: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當朋友?
一劍霜寒:不知道你缺不缺朋友
發到這句時,施霜景發現消息無法順利發送出去了。不是被拉黑而顯示的紅圈,就是單純沒有發送出去的灰色圈圈,一直轉一直轉。
是信号不好嗎?施霜景晃了晃手機,他關閉了無線網絡,用流量發,但幾分鐘過去,也始終沒有發出去。最終這幾行字旁邊留下了紅色感歎号,代表沒有發送成功。施霜景再次嘗試,再次失敗。
施霜景納悶卻沒多想,太晚了,他明早要六點起床呢,他風卷殘雲,收拾碗筷之後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施霜景一直在想郎放說的那句話——“你可以午夜時分撐一把傘在鏡子下看,應該能看見痕迹。”可施霜景脫光衣服洗澡仔細打量自己的身體,一點都沒看見那黑色小字的咒文。話說回來,這兩天他确實有感覺到皮膚有細微的刺痛。是冬天來了皮膚幹燥嗎?起靜電?施霜景膽子不大,可他這麼多年在孤兒院也是聽着鬼故事長大的,很有自己哄自己的一套。
對了,那張名片。
還是多抄幾張吧。不知道,不清楚。施霜景笨笨的,反正帶善意的話他都聽。佛子也沒有不帶善意啊,他還送吃的來呢。不然,明天翹課?施霜景想見見司機,搞清楚司機到底是每天的什麼時候來送餐。
可惜洗完澡之後的施霜景完全忘了名片這回事。吹頭,暈倒在床上,秒睡。
第二天施霜景上了半天的課,下午就不去了。下午有班會和物理課,他上個星期被班主任罵了一整個星期,這周班主任依舊沒有放過他,施霜景幹脆裝病,下午請假。他沒有回家,先去寵物醫院看玉米。
江醫生告訴施霜景一個好消息,她說玉米的精神頭在周末終于好起來了,除了見到醫生和護士還是會警惕之外,打針的時候還是挺有勁的,特别想掙脫,也開始吃幹糧了。正好今天施霜景來了,醫生幹脆教施霜景自己給玉米注射貓傳腹藥物。護士和醫生幫他制住貓咪,施霜景抖着手找位置,一針打了一刻鐘才結束,急得施霜景滿頭汗。
他懷疑自己真的搞不定,玉米不會放過他的。但住院一天五十塊,錢包也不會放過他。施霜景在心裡歎氣歎得好大聲,手上則是久違地撸到了玉米,親親貓頭,這才住了一個星期的院,玉米身上已經滿是鐵皮籠子的味道,都沒有家裡的味道了。
施霜景下午買了菜回家,确認過冰箱裡沒有食盒。他從四點開始等,六點,八點……沒有人來過施霜景家。施霜景八點的時候還确認過冰箱,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确認冰箱,難道冰箱會自己長出飯菜來?施霜景一直等到肚皮打鼓,沒等來任何拜訪者。
八點半,施霜景打開冰箱打算自己做飯時,冰箱第三層——也就是食盒通常放置的那一層,出現了那熟悉的食盒。
施霜景登時就流了冷汗。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坐在客廳玩手機、寫作業。客廳和餐廳相連,如果有誰來過,他不可能不知道。
心跳一下子變得好快,施霜景的手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想碰這食盒,又想起昨天佛子回他的消息。
“那你在家等我。”
施霜景麻木地起身,當即決定去燒香。家裡有佛龛之後,施霜景抽了一天去買了香。雖然現在敬香的時間不倫不類,但是施霜景還是打開燃氣竈點了三根香,燃起火苗之後再搖熄明火,施霜景手握三炷香,向佛龛拜了三拜,心中什麼都沒想,心中什麼都沒來得及想。
施霜景将香插進香爐,家中的燈忽然閃了三閃。
施霜景說什麼都不會吃這食盒裡的餐了。不對勁。唉,都怪自己太笨了!施霜景遲來地懊惱起來,自己怎麼能有口吃的就上鈎,吃了一個星期才想着驗證情況……
他緩了十分鐘,餓得頭暈眼花,但他不敢再開冰箱,就從櫃子裡找了泡面出來,煮了一鍋泡面。正當他吃飯的時候,手機又收到微信消息。
[空白]:沒吃我送的東西?
施霜景一骨碌站起來,飛速地将食盒拿出來,掀開食盒,其實還是正常食物,但施霜景不敢吃。施霜景照常将這些食物擺盤,他直接拍照,假裝自己正要吃的樣子。
一劍霜寒:[圖片]
一劍霜寒:我正打算吃
[空白]:是嗎?
施霜景現在真的很想将這些來路不明的食物倒掉。可他到底是窮人出身,見不得浪費。
他心一橫,夾起一塊叉燒,吃一口,就吃一口,當做糊弄。
冷掉的叉燒也很好吃,完全就是他這一周吃過的晚餐的正常水準。
一劍霜寒:叉燒很好吃!
[空白]:你還是吃了。
[空白]:我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