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關注我,你還會繼續給我打錢?”
“看我心情。”
“不用上床?”
“要上床。”羅愛曜說,“别的也要。維持現狀就好。你要幹嘛?”
“不幹嘛……謝謝佛子。”此時玉米竟然悄悄走過來,蹭了蹭施霜景的小腿,施霜景坐在床沿,俯身摸玉米的腦袋,并說,“不管你對别人怎麼樣,你對我來說是個好人。”
羅愛曜不置可否。
一頓酒店早茶,施霜景的心情終于多雲轉晴。
羅愛曜今天吃飯極其挑口,餐食全隻是淺嘗一口就剩在盤中,施霜景本能地杜絕浪費,收尾的時候就把全桌掃蕩了。明明是羅愛曜這人口味清淡才早上吃茶點,可不論清淡還是葷腥,他都這幅樣子。施霜景看羅愛曜點菜純粹是點着好玩。這次有羅愛曜提醒他别吃太飽,别一頓撐到晚上去。施霜景掃着一桌大籠小籠,吃麻了。
“這幾日如果你有任何的身體不适,都要像早上那樣告訴我。”羅愛曜冷不丁來了一句。
施霜景敷衍地點頭,他真的快吃不下了,但紅米腸真好吃啊。
羅愛曜昨天将施霜景的肉身拖進他自己的虛空境界裡,那是他琉璃法身的放置之處。過去其他人類進入這裡,統統隻是為了一個死字,都是那些獻祭的信徒被他法身吞吃的前序。羅愛曜想,施霜景的肉身進出了他的境界,本來就是違規,而且羅愛曜還等比例複制過施霜景的幻象,在施霜景逃出生天之後,幻象與本體合二為一。這過程會不會帶來後遺症,羅愛曜不清楚,隻能時時觀察了。
蔣良霖一家到下午才施施然出現,蔣良霖夾了一卷彩打的圖紙來,攤開才發現是非常詳盡的地圖。
“S省有兩個蔣家地宮,我都标注在地圖上了,如果你讓小鼓做護法,這兩個地宮可以出借給你做藏經地與藏寶閣。除此之外,你看到橙色的标記了嗎?這是郎放原本打算走訪的剩餘地點,就是有關感應沙漏裝置的地點。郎放做夢夢見它們,然後他做标記,準備一個個排查過去。如果他沒有被拖住的話,他已經摸排過這些全部的地點了。可事實上那沙漏裝置除了把你引去升仙湖那回,最近再也沒有入過郎放的夢。我不确定這裝置與昨天那人的關系如何,但我真想殺了他。欺軟怕硬的東西。”
四個大人,小女孩沒出現,因為小女孩化龍纏在媽媽的腰上,心情太差,以至于不想見人了。施霜景好奇得要命,是龍啊!郎放就輕輕掀起一點衣服,那流光溢彩的細鱗就讓施霜景看呆了,再看見小龍的腦袋……真的是龍啊。真的是龍。怎麼看都是龍。果然是龍!
羅愛曜沒有立即收下地圖,反而以手指聖母領報修院的坐标,昨天才去過,今天就已經覺得非常疏遠了,是心理上的故意而為之。羅愛曜說:“我上次在地鐵深陷九天,找到了一塊殘碑,那殘碑明顯可以影響我的心情,但不能随意、随地破壞它,因為人類隻會比我更容易受影響。所以我去找了殘碑的出處,發現它來自聖母領報修院,并且推理出地鐵站裡發生的事——有不祥之活物與人類行不正當關系,人類為了保存這種邪惡,試圖用聖母院的殘碑達成目的。不論地鐵裡的不祥活物還是人類試圖保存的這種‘邪惡’,最終都消亡了。有我的加速,但主要還是敵不過另一推手的影響。”
“我去聖母院破壞殘碑,是因為在它們的來處毀滅這些穢物最省事。那個叫莊曉的人不知道怎麼趕來的,迫切想要這殘碑,甚至是聖母院中大塊的殘碑,為了複原他想保存的‘邪惡’。說來奇怪,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論你,蔣良霖,還是它,莊曉意指的那個東西,你們都不是人類,卻都那麼熱衷繁殖。”
“喔,喔,喔,不可以這麼說哦,羅愛曜,你越界了。”蔣良霖半開玩笑半強硬地打斷他,“我和郎放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都還是人類。我家小孩還在這裡,你休想讓我們否定她存在的必要性。”
“我想說的重點是,穢物、異星來客、怪異存在——這些東西,它們也渴望繁殖。我想不明白它們為什麼不找同類,而是非要找人類。總之莊曉就是與那種東西在一起了,還有了後代。聖母院殘碑來自第三種怪奇。第一種怪奇是我提及的地鐵之物,第二種是莊曉的孽緣,第三種則是聖母院中暗自侍奉的‘地脈聖母’。莊曉認為,‘地脈聖母’也已經消亡了,但殘碑可以幫助他的後代造出一具軀體,可以讓其自在地生活在人類世界。”
“我想,滑冰場的那東西應是莊曉的孽緣,種種機緣巧合之下,我追殺過它。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但它在我家開過一個連接非常複雜的風洞,郎放曾經往裡面投過紙條,我們都以為是自然形成。我意識到這個風洞有異常,就往風洞中投了三回法器,前兩回都不得其法,第三回終于是找到了些苗頭。那東西為我接觸莊曉和投放法器這兩件事而報複我,同時也是看上了龍女的資質,這才在昨天突然出現,借我的法器對他們下手。至于龍女的資質——它吞噬一切虛弱的異常。似乎不論是來自這一星球還是遠星,隻要具有造成信仰的能力,都可以成為它的食物。龍女如果成為我的護法,也将擁有她的信徒,現在還處于前置階段,最适合它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