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紀複森那天,你好像很委屈的樣子。你在想,你有點喜歡我,我也有點喜歡你,對不對?”
羅愛曜掐頭去尾,去掉所有的疑問語氣,隻剩下那句核心。此刻,他把施霜景這句心裡的告白端出來,大概是為了勾引施霜景說出他在拍賣場沒說的話。羅愛曜很期待。
等了一秒、兩秒……十秒。施霜景沒說話。
羅愛曜:“你怎麼突然不說話?”
施霜景:“我在等你說話啊?!這有什麼‘對不對’的?你不都讀到了嗎?!”
羅愛曜:“……”
施霜景:“……”
羅愛曜:“你還來?”
施霜景:“……”
施霜景:“我非要說嗎?”
羅愛曜:“不想說就别說,沒人逼你。”
施霜景:“哪有這樣的?”
施霜景:“我那時候不可以難過嗎?”
羅愛曜:“……”
施霜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你喜歡我。”
施霜景:“沒有什麼‘有點’。你就是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不然你為什麼對我态度特殊?帶我來什麼拍賣會,還抱着手臂等我先說——我喜歡你不犯法吧?你喜歡我為什麼你不說呢?難道你喜歡我犯法?”
這是施霜景人生中語速最快的一次。他越說越激動,差點就要站起來了,好歹是意識到自己還坐在車裡,努力地将屁股壓在車座上。
羅愛曜就那麼聽着,時不時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施霜景甚至還繼續說:“你怎麼沒表示?那我下車了。你要是說不喜歡,我就自己坐車回家。這也太尴尬了!你為什麼不說話?你願意‘唰’一下地捐出五千萬去關心孤兒,就不能說喜歡我?!”
還沒等羅愛曜回話,施霜景“咔哒”一下解鎖車門,真溜下車了。羅愛曜隻能趕緊從這側下,喊住施霜景:“回來,你跑什麼?”
施霜景心跳太快了,吹吹地下車庫的冷風正好緩解一下心率。他說了。腦子是長來做什麼的?嘴又是長來做什麼的?難道這些器官都是用來出賣他的嗎?
“我喜歡你。我說喜歡你是犯法、破戒。行了吧?坐後座去。”
羅愛曜下巴一指,示意施霜景坐回車裡。一米八的男孩,臉紅得要滴血了,好不容易談愛談得血脈偾張,冷卻下來豈不是太可惜?
施霜景滿腦子都是羅愛曜那兩句:我喜歡你。我說喜歡你是犯法、破戒。施霜景腦子暈乎乎地,拉開後座車門,一屁股栽下去了。沒曾想羅愛曜也坐進後座,用冷冰冰的手托住施霜景的臉,還說:“真是好燙,正好幫我暖暖手。怎麼,還想不想聽?”
“想——聽——”
“我喜歡你。我記挂你。你讓我放心不下。”
施霜景說喜歡,用的是施霜景的方式。換到羅愛曜,羅愛曜也有他獨有的視角。放不下,挂念他,很受牽動。這些感情不知道算不算喜歡。
不管這是不是喜歡,羅愛曜想,既然他不是人,他定不了,那施霜景來定,這也是無可厚非。施霜景既然覺得羅愛曜喜歡他,那羅愛曜大可以使用這個說法。一想到這無限容忍的一層,羅愛曜又想道,這不論是不是喜歡,總歸是一枚鈎子彎進了他空空蕩蕩的胸膛,勾不中心髒,倒是能牢牢地勾住他的金身。好厲害的鈎子,好無用的金身。
羅愛曜坐進車後座,當然是有原因的。今晚,某種食欲一般的欲望非常泛濫。施霜景坐在羅愛曜腿上,兩人本來是要親的,可嘴碰上之前,手先碰上了。施霜景非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