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笑吟吟的,讓兒子給爸爸打招呼。兒子說他們到香港啦!在母子身後不遠處,柳聞斌看到□□歌戴着墨鏡,正朝鏡頭這邊招手。柳聞斌渾身被冷汗浸透,他老婆和孩子怎麼不知不覺被□□歌帶去了香港?老天爺,柳聞斌甚至不知道他老婆和孩子什麼時候辦了通行證。柳聞斌就說自己馬上也去香港找他們,鏡頭裡的□□歌說不出來的邪性,老婆兒子倒看起來非常快樂的樣子。
然而還沒等柳聞斌弄好去香港的手續,第二天,鏡頭裡就出現了魚尾獅,他們轉而去了新加坡。柳聞斌非常害怕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一步步被拐往更危險的地方,遂馬上投降。□□歌抛出問題,問柳聞斌認不認識施霜景。柳聞斌隻好說認識。
大年三十當日,柳聞斌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破了二大爺留的戒,向佛子求援。佛子的回複讓柳聞斌破防,柳聞斌一點都沒有賣佛子像的打算,而且佛子像在哪裡,佛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佛子難道不知道柳家被折騰嗎?佛子非常輕描淡寫地讓柳聞斌把佛像賣給□□歌,柳聞斌隻覺得非常冤枉,恨不能撞鐘而死。當天柳聞斌又給佛子打了好幾回電話,其實柳聞斌人就在勵光廠裡,他新年不知道該去哪兒,将車停在施霜景家附近,不好打擾别人過年,隻希望佛子施舍一點同情。萬一呢?
好在柳聞斌還是等到了這“萬一”。
佛子坐進柳聞斌的車,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得感謝施霜景。”
“不是他求我,我不可能來幫你。此事完畢之後,我要收回柳仲民的佛子像,你現在還有機會聯系□□歌然後把我的像賣給他,這樣我還能在家好好過個年。”佛子這樣說道。柳仲民是柳聞斌的二大爺。
柳聞斌斬釘截鐵道:“您收回吧。我現在就帶着您的佛子像,就放在後備箱裡,您收回去。我不想我老婆兒子突兀向您許願,最後成了您的祭品。天知道我拿了那五千萬會不會斷子絕孫。”
佛子不說話,也沒收回自己的佛子像。柳聞斌胡子拉碴,憔悴不堪,好說歹說是接到了這尊大佛,但柳聞斌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幸好佛子有主意,當晚,佛子和柳聞斌住F酒店,柳聞斌打電話給自己老婆孩子,他隻知道他的妻兒也住在酒店裡,再沒有什麼地标讓柳聞斌分辨地點了。佛子化名卓逸綸,像□□歌一樣,于視頻中刻意現身,裝作在酒店打牌,□□歌想同卓逸綸說話,柳聞斌就挂斷電話。
第二天,佛子去柳聞斌的倉庫,作談生意的場景。柳聞斌再次給□□歌打電話,這回電話裡終于是戶外背景,佛子分辨出來,對面的母子在泰國參觀佛塔。佛子假裝開玩笑,點了幾個名字,都是上次拍賣來獻寶的佛子信徒,例如許晏之,他們都會樂意來與□□歌接觸。□□歌不怵,但他表現出對這些信徒的厭煩。佛子起初還用卓逸綸這個身份說說笑笑,忽然他話鋒一轉,讓□□歌單獨飛回來。佛子會讓那對母子在東南亞平平安安,也會讓□□歌再也回不了他的西北老家。不如就在S省和Q省的交界見面。我這裡還有好東西。
柳聞斌恨不得給佛子跪下了。佛子擺手,讓柳聞斌滾。接着柳聞斌就聽到佛子給施霜景打電話的動靜。柳聞斌現在無心打趣任何人,他之前還以為自己很會和這個社會打交道,但這回看佛子,柳聞斌不免感慨,錢、能力、資源……這些東西才是硬通貨。打交道的技巧比起硬通貨來說什麼都不算。
他還笑佛子終于入世,其實這佛子最會操縱欲念,看透貪嗔癡,左右手牽拉着凡人,自己排出戲來,需要什麼,就編一句程序、打一個響指。佛子才是真正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