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甚至沒再看他一眼,仿佛他隻是腳下微不足道的塵埃。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他轉身,一把攥住了白翊冰冷僵硬的手腕!
那力道極大,帶着不容抗拒的強勢和灼熱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走。”一個字,冰冷刺骨,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翊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手腕處傳來劇痛。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顧沉舟強大的力量拖着,踉踉跄跄地穿過衣香鬓影、滿是驚愕目光的人群,像一件被強行拖走的物品,狼狽地離開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身後,王總難看的臉色和周圍賓客探究、震驚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冰冷的夜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宴會廳裡令人窒息的香氛,卻吹不散白翊心頭的恐懼和手腕處那仿佛要燃燒起來的痛楚。顧沉舟的腳步又急又重,攥着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路将他拖到酒店門口等候的黑色庫裡南前。
車門被保镖拉開。顧沉舟看也沒看,直接将白翊粗暴地塞進了後座。巨大的慣性讓白翊重重地撞在另一側的車門上,眼前金星亂冒,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開車!回山頂花園!”顧沉舟緊跟着坐進來,車門被他用力甩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他對着前排的陳鋒低吼,聲音裡壓抑着狂暴的怒火。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入夜色。車内空間瞬間被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和濃烈的、混合着高級古龍水與暴戾氣息的壓迫感所充斥。車窗外的流光溢彩飛速倒退,映照在顧沉舟緊繃如岩石的側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着駭人的寒光,如同被徹底激怒的猛獸。
白翊蜷縮在寬大座椅的角落,身體因為恐懼和虛弱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手腕處被攥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剛才發生的一切。王總那惡心的言語,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尤其是顧沉舟那句冰冷的“我的東西”和此刻周身散發出的、幾乎要将他撕碎的暴戾氣息……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不敢看顧沉舟,隻能死死地盯着自己放在膝蓋上、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指。
“呵……”一聲極低、極冷的嗤笑,在死寂的車廂内響起。
顧沉舟終于動了。他沒有回頭,但白翊能感覺到那如同實質般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刃,一寸寸刮過他的後頸,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王德海那種貨色,”顧沉舟的聲音帶着濃重的、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一種被冒犯後的怒火,“也配惦記你?”
他的話語像鞭子一樣抽在白翊心上。白翊的身體猛地一顫,咬緊了嘴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沒。他算什麼?一件被人争搶、被人評頭論足的“東西”?
“怎麼?覺得委屈?”顧沉舟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近乎殘忍的尖銳,“還是……覺得他開出的條件,比我給你的更好?嗯?”他猛地轉過頭,那雙在黑暗中燃燒着怒火的眼眸死死鎖住白翊,強大的壓迫感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将白翊吞沒!
白翊驚恐地擡起頭,撞進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翻湧着駭人風暴的黑眸裡。他看到了冰冷的怒火,看到了被侵犯後的暴戾,看到了濃烈的占有欲,更看到了那深藏在一切情緒之下的、如同深淵般的、刻骨的恨意!那恨意在此刻如此清晰,如此洶湧,幾乎要将他焚燒殆盡!
“我沒有……”白翊的聲音嘶啞破碎,帶着濃重的恐懼和無力感。他想辯解,想說自己對王總隻有厭惡和恐懼,但巨大的壓力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顧沉舟猛地傾身過來!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了白翊,将他完全禁锢在座椅的角落和車門之間。狹小的空間裡,充斥着顧沉舟身上濃烈的、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和他灼熱的、帶着酒氣的呼吸。他一隻手猛地撐在白翊耳側的車窗上,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捏住了白翊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直面自己眼中那駭人的風暴!
“白翊,”顧沉舟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濃烈的酒氣(晚宴上他确實喝了不少烈酒)和一種近乎毀滅的瘋狂,“别在我面前裝可憐!你這種眼神,我七年前就看膩了!”
七年前?!
這個數字像一道驚雷,猛地劈進白翊混亂的腦海!他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着顧沉舟近在咫尺的、寫滿恨意的臉。巨大的震驚和遲來的、滅頂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難道……難道那個模糊的猜測是真的……他真的是……
然而,顧沉舟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他眼底的怒火和恨意,混合着酒精的催化以及被王總挑起的、強烈的占有欲,徹底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既然簽了賣身契,”顧沉舟捏着他下巴的手指驟然收緊,力道大得讓白翊痛呼出聲,眼神卻更加冰冷暴戾,“就該有做玩物的覺悟!今晚,我就讓你徹底記住,你到底是誰的東西!”
話音落下的瞬間,顧沉舟灼熱的、帶着濃烈酒氣和怒火的唇,狠狠地、帶着懲罰性地,碾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