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機場的玻璃穹頂外，雪花以一種違背物理規則的方式懸浮着。

謝孤白站在安檢通道末端，金屬腕表的内側突然發燙，燙得像是有人将電路闆直接烙在他的腕骨上。他皺眉擡起手腕——15:17，秒針紋絲不動，與七年前父親實驗室爆炸的時刻分毫不差。

廣播裡甜美的女聲卡在第三個字："我們抱歉地通——我們抱歉地通——"

穿紅色高跟鞋的女人第四次打翻咖啡，液體飛濺的軌迹與前三輪完全一緻，甚至在空中短暫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莫比烏斯環。

"金融分析師？"

帶着松木香的氣息突然靠近。謝孤白轉身，看見一個穿黑色連帽衫的年輕男人正用吸管戳着懸浮的檸檬茶冰塊。對方左耳三枚銀環閃着冷光，喉結上挂着細鍊，末端墜着形似芯片的金屬片。

"那你該發現，"男人将鋁罐捏出指痕，"這裡所有人的呼吸頻率都是每分鐘11次。"他說話時銀鍊晃動，晃得謝孤白太陽穴突突地跳，"除了我們。"

謝孤白的視線落在對方手腕内側——那裡有一道形似條形碼的疤痕，邊緣泛着不自然的青藍色。更詭異的是，當他盯着那些條紋時，疤痕竟輕微蠕動起來，如同活物。

"林默。"男人突然伸出沾着水珠的手，"高中物理競賽你總排在我前面。"

記憶閃回十年前的領獎台。謝孤白想起那個永遠差他0.5分的第二名，校服領子總是歪的。但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太過鋒利，與記憶中垂着眼睫的少年判若兩人。

候機廳的燈光突然頻閃。所有玻璃幕牆變成數據流組成的屏障，旅客們凝固成像素化的虛影。林默的檸檬茶在他掌心汽化成藍色煙霧，組成跳動的倒計時：

06:59

06:58

06:57

"各位旅客請注意。"廣播裡的女聲變成電子合成音，"第7043号逃生協議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