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暄翻了個白眼,在衛暄心裡,蘇以凡已經和煩人的土撥鼠畫上等号了:“随便你什麼時候去拿吧。”
“好的,反正不會有人亂動我的骨灰,去雲山高中也用不上。道爺你來回還很麻煩。”蘇以凡考慮周全,信心滿滿地走在衛暄身後,想順便敲打一下衛暄關于陰間的情況。這位道爺雖然嘴上說不知道陰間怎麼回事,沒有死過雲雲,但是連轉生成貓咪要抽簽搖号這件事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蘇以凡下定決心有一定要從衛暄嘴裡撬出點東西來,才能安心轉世。
“等到了雲山高中就把你的鬼蜮打開吧。”衛暄懶得廢話,尋思帶了蘇以凡來,總要讓蘇以凡派上用場。
但是蘇以凡聽到“鬼蜮”的時候,一臉懵逼:“不是道爺,鬼蜮是什麼個玩意?”他一個新鮮的才去世的人,現在成了鬼,沒有琢磨過自己新增了什麼能力。而且也不知道怎麼琢磨,難道要像修真小說裡一樣凝神聚氣,感受氣流在自己身上湧動,以此來調動全身上下的洪荒之力嗎?
“等等我!”蘇以凡才發現自己在開小差,遠處土撥鼠跟着的青年道士已經閃身進入雲山高中了。蘇以凡覺得變成了鬼也是有好處的,他飛快的從保安眼前蹿入學校,随即他馬上意識到“鬼蜮”是怎麼一回事了。
果真“絕知此事要躬行”。
方才琢磨半天,現在到了其他的鬼蜮裡頭,蘇以凡總算明白這種感受了。
“什麼好高中啊,居然今天全校放假。”蘇以凡不滿的嘟哝,“我吃過的苦頭一定要讓他們都嘗嘗才行,放什麼假啊......”雖然身為大學生,但是不妨礙蘇以凡眼紅高中生,抱怨歸抱怨,蘇以凡還是緊跟衛暄的步伐,一路來到校長室。
校長倒是個精幹的中年人,一看見是個年輕的後輩推門進來,遍眯起眼睛:“你師傅派你來的?”
衛暄躬身抱拳行禮:“茅山上清派弟子,師從白雲真人,弟子名叫衛暄。”雖然躬身低垂着眉眼,衛暄仍在打量眼前的這位校長,從校長周身的氣度神韻。不難感覺,校長應該是嫌棄師傅沒有親自出馬。衛暄表面上恭恭敬敬,心裡多少已經有數了——多大點事還想驚動師傅老人家。
但是校長眉眼放松,心裡的怨氣是想發又不能發:“既然師父派你來,想必你也是有點本事的吧?”此話一出,不像是恭維的客套話,反倒是像拷問一般,開門見山的問衛暄有什麼本事。
氣氛一時間有點凝固,蘇以凡站在一邊,總覺得自己是個學生,一來辦公室就覺得不自在,但是一想起來,自己死了,現在是個透明人了,就感覺舒坦許多了。本來死亡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是遇到尴尬的場面,蘇以凡覺得還是有點好處的。但是死了就是死了,沒有辦法活着,像大多數人一樣體驗山川河海,看雲展雲舒了。
衛暄嘴角抽搐,眼前這位校是對自己多不信任:“小道擅長符箓,尤其是化煞鎮宅、趨吉避兇。”衛暄擡頭看着校長,眼神中透着一股“請是你請的,道爺我來都來了,看你怎麼辦。”
但在校看來,眼前這個年輕道士雖然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甚至臉色也灰敗的很,完全掩蓋了原本還算俊朗的五官,衣服破破爛爛,但是那對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校長一旦對上那對眼睛,就覺得渾身發冷,如同落入冰窖一樣,周身的血脈都被凍結,仿佛再也不能喘上一口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校長的片刻呆滞,衛暄微微低頭,讓自己的目光避開了校長。
校長感覺到詭異的目光離開了自己,長舒了一口氣,又想讓自己顯得那麼不尴尬,連忙圓場:“小道爺,既然你師父派你來,你也算是同門師兄弟裡面本事最大的一個吧。”見衛暄年輕,校長想着既然是有事要拜托眼前這個道士,還不如先說幾句好話暖場,定金和請帖一起送出去的,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拿不回來了。錢出去了,事情當然是要辦到位才行。
誰知衛暄不領情,剛才“同門師兄弟裡面本事最大的一個”僅僅是讓衛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校長過獎了,應該算是本事最大的一個吧?因為師父就隻有我一個徒弟。校長帶我去看看出事的學生的班級宿舍如何?”随即彬彬有禮地伸手向門口,做了個“請”的動作。
校長點頭,和藹一笑:“等孩子們都回家了再說吧,保安一會檢查過了會給我發消息的,到時候趁學校沒人了再出去,安全。小道爺先看看學生資料吧。”順手拉了一把椅子讓衛暄坐下。
衛暄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再拉了一把椅子——校長一把椅子,衛暄一把椅子,還有一把空椅子圍坐在一起。旁人看着詭異,但是蘇以凡樂開了花:“謝謝道爺賞臉。”
校長眼看這位沒精打采的俊道士行為詭異,也不好指摘什麼,畢竟求人辦事還是要看人臉色的,便繼續下一步動作,打開檔案袋,第一眼看照片——一個笑容陽光燦爛的女生:“她就是車禍意外去世的。”
衛暄懶洋洋的掀起眼皮,照片上的女孩子五官端正、皮膚白淨:“看起來人緣不錯,面相也不像是惡鬼道上的,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