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星笑着和阮眠打招呼:“哈喽~我記得你,昨天豆豆點過你。我對你的名字印象很深刻,軟綿綿,人如其名!”
她和蘇曉一樣,都是活潑開朗又健談的女孩子。
既然遇到了,自然會結伴同行去操場。分班後,還不知道他們班的占位在哪個地方,一起過去也不會走錯。
學校學生太多,幾乎擠滿了整個綠茵場。每個班都站成一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後。
到操場時,三人順着跑道逐個看着班級号。走到主席台下時,終于多了幾張眼熟的面孔。
徐佳扶着班牌,神采奕奕地朝阮眠她們揮手,這是她當班長的第一天,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阮眠走過去,默默地站在徐佳身後。她目前在這個班還不認識其他人,并且原本尖子班的同學都聚在一起說話,各有自己的搭子,她也插不進去。
徐佳察覺到阮眠停在自己身後,便扭過頭來和阮眠說話,她的聲音裡略帶興奮:“帥哥或許就在你旁邊喔!”
她們左手邊是十班,阮眠随着徐佳的目光往側後方看去,一眼望去全是女孩子。也是,文科重點班女生偏多,男生在她們班裡算是稀有物種。
阮眠小聲道:“看不見。”其實,阮眠心中也是有點期待程澈的長相的,不管他為人是否卑劣,就單單基于理科好選了文這一點,她也不免好奇這個人物的模樣,更何況在傳聞裡,他還長得像狐狸精。
教學樓裡的上課鈴聲響起,八點鐘到了,不管是開什麼會,第一件事都是升國旗。
初春的八點鐘,霧氣還很厚。國歌就在這一片缭繞的霧裡緩緩響起,鮮豔的紅旗伴着節奏穩步上升。全體師生轉身面向着國旗,行着注目禮。這時,原本喧鬧的操場上蓦然安靜下來,耳邊隻有铿锵激昂的國歌在回蕩。
那抹紅在白茫茫中很是醒目,阮眠的視線随之上移,直到升至頂端,國歌結束,一道金光刺破雲霄,分毫不差地落在升旗台上。
綠茵場上此起彼伏一片“哇”聲,校園又變得更加鮮活起來,校領導高興得像全校都考上了清北,“看,同學們,這是對我們祖國花朵的認可啊!”
太陽漸然露出真容,霧氣被陽光吞噬,最終銷匿在光裡。陽光撒在肩上、發梢、耳後,整個人都被暖意包裹。就連風也溫和了許多,它承載着某種感情不斷地穿梭在人群間,在這裡暗自浮動的,都是青春。
升完國旗之後,輪到校領導講話,左不過是些偉光正的官話。她們班就在校領導眼皮子底下站着,也不好交頭接耳。
阮眠拿出自己的單詞書,繼續背單詞。徐佳則靜靜地站着,仔細聆聽是否有班級事務。
學校領導講話完畢,輪到開學第一周的國旗下講話。大多數人對這個并不感興趣,其内容無非是作為學生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學生會會長接過校領導的話筒,看了一眼手本,說道:“接下來,我們有請高一十班的程澈同學做國旗下講話。”
程澈?!
徐佳回頭激動地看了阮眠一眼,“小綿羊!沒想到竟然是他,這下可以瞧瞧他到底長什麼樣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那種。”介于班主任目前就站在她身前,她沒敢出聲。
阮眠也同樣驚奇,她瞪大了眼睛與徐佳對視一眼,兩人都差點忍不住笑。
很快,一個形體颀長的男生走上主席台,他穿着灰色衛衣,透過領口能瞧得見裡面的淺藍色襯衣領,最外頭套了件校服。
一中的校服做的很好看,是黑白色的,但并非那種硬質的黑白,反而顯得很有質感。冬季校服是沖鋒衣類型,學生通常會将内膽去掉,穿在衛衣外面。
他将沖鋒衣敞着,腳上踏了雙匡威的經典款帆布鞋,在主席台站定時,活脫脫一個好學生模樣。
阮眠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微眯着眼睛又仔細确認了兩眼,這不就是昨天那個人!
她借着眼前的人,回憶起昨日那人的容貌——他的臉型是很純正的漫畫臉,眉色蔥郁,扇形的雙眼皮前窄後寬,眼尾略微上吊,又有些許透紅,卧蠶卻較為平緩。他鼻梁高挺,略有一點駝峰,嘴唇倒是普通的,可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阮眠甚至覺得這些五官嵌在這樣一張臉上,實屬天作之合。怎麼說,他的臉的确給人一種妩媚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盯着人看時就是明晃晃地勾引。
原來他是程澈?!
難怪他說今天她就知道了,大約是昨天看她穿着一中的校服,又知道今天會有他來做國旗下講話。所以,他昨天在信紙上寫的,應該是演講稿。阮眠點頭對自己的猜想表示肯定,那這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程澈拿着稿子,走上了主席台,一眼看下去就是十一班,她就站在第二個,滿臉驚訝地看着他。
這時,班主任走到後排去巡視,徐佳朝斜仰着,掩着臉對阮眠說:“他是不是在往我們這邊看?”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一十班的程澈,今天我演講的主題是《刷題并不雞肋》。”
阮眠心知肚明,他的确是在往她們這邊看,而且是在看她,像是在示威。她隻搖頭說:“應該是在看他們班吧。”畢竟他所在班級就在隔壁。
徐佳沒注意阮眠臉上的表情,點頭笑着:“應該是,不過确實長得不賴。”
阮眠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起初,大家對這次的國旗下講話并不在意,可有人關注到程澈的樣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往他身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