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自願報名,但這個年紀的青少年極好面子,沒人想去台上出醜,到頭來也隻不過是抓壯丁罷了。
教室裡的嘈雜聲頓時淺了些,大家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以免被班主任注意到,把自己給搭進去。
距離五四晚會隻有三周的時間,五四晚會的前一周要對節目進行篩選,算下來隻有兩周的時間可以排練。于是窦文濤要求,這周必須将報名人選和表演的節目定下來。
表面上說是讓兩個班長選,但陸淮主要做一些需要體力的事情,選人這壓力自然就落到了徐佳身上。
徐佳再沒什麼精力去為謝思淼的事情傷感,忙碌的學業和冗雜的班級事務讓她很快從悲傷的情緒裡走出來。
課間,阮眠打趣道:“果然,還是搞事業的女人最帥!”
徐佳接水回來,癱倒在了桌上,低聲嚎道:“帥有什麼用,今天都周四了,明天要是在找不到人,就隻能我上了。”
自從窦文濤周二下達五四青年節晚會的選人指令後,這兩天徐佳一直忙着到處打聽班裡同學有沒有什麼特長。一下課,她就到各個閑聊組去加入她們了。當然,徐佳主要負責去女生堆裡打探,男生那邊她交給了陸淮。
可兩天過去了,兩人都沒找到合适的人選。徐佳不禁有點頭疼,她真的很想質問陸淮到底有沒有認真去問,因為課間她就沒見陸淮去打探,可一想到自己也沒有收獲,也就瞬間焉了氣。
“啊?那如果找不到人,你打算表演什麼?”阮眠很是同情。
徐佳一揮手,吐了吐舌頭翻了個白眼,又一揮手雙目空洞,機械地說:“那隻能表演變臉了。”
阮眠被逗笑了:“你一個人能行嗎?”要是徐佳實在是找不到人,她不介意和徐佳一同上台丢臉。
說到這裡,徐佳直起身來,往陸淮的座位那邊看了一眼,這人還在淡定地做題,她冷哼一聲:“下地獄當然還得把他拉上啊。”
陸淮原本在專心緻志地做題,突然覺得臉上被一束光刺得有些火辣,他放下支撐着腦袋的胳膊,四周掃了一圈,見徐佳正嚴肅地盯着他,眼神兇巴巴的,有點可怕。他又立刻擡起胳膊,手掌遮住自己半張臉,作扶額狀。
不出半分鐘,陸淮隻覺左手邊光線一暗,他側頭一看,是徐佳過來了。
“班、長,你找到合适的人選了嗎?”徐佳咬牙切齒,拿了本他桌面堆得高聳的語文教材拍在他的試卷上,迫使他不再看題。
陸淮放下筆,隻得先安撫道:“哎呀,他們都不願意去,實在不行我倆上得了。”他們男生有一個大群,他早就發消息問了,沒人想去。
這人是會破釜沉舟的,徐佳被氣得不輕:“那你想表演什麼?”
陸淮無所謂道:“都可以啊,反正不是先有一輪校領導的篩選嘛,我們随便講段相聲,被篩出去就行了。”
他倒是說得輕巧,他們可是重點班,學校多次強調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難道要在校領導眼皮子底下敷衍?陸淮說的的确可以直接解決眼下的問題,可到時候怎麼像窦文濤交代?
徐佳知道一時半會兒跟他扯不明白這些道理,剛好上課鈴又響了,她隻好先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節是美術課,屬于高中為數不多能夠放松的課了。徐佳沒聽,絞盡腦汁地在思考節目單。
阮眠推了個紙條過去,告訴她别擔心,如果到時候徐佳真得自己上,她就陪她一起。
徐佳感動得涕泗橫流,不過,讓好閨蜜上台丢臉的事,她徐佳做不到!于是,她在小紙條上畫了個小愛心,回複說:嗚嗚,我就知道小綿羊對我最好啦,不過沒關系,有陸淮跟我一起呢,你就在台下坐着幫我鎮場子。
做好了自己要上場的準備後,徐佳肩上的壓力登時輕了一半,一節課過去了,她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來應對窦文濤,以及那些校領導。
中午吃飯回教室的路上,倆人又碰見了謝思淼,阮眠還在思考要不要跟她打個招呼,徐佳卻挽着她的胳膊就繞開了。
“所以你現在對他就這麼深惡痛絕?”雖然徐佳向來喜歡帥哥,但阮眠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個男生這麼上心。不過她感情轉變得極快,都說由愛生恨,她有多恨也透露出她有多在乎。
徐佳嘴硬:“我沒有,别提他,煩死了。”
阮眠掃了眼四周,見沒有熟人在才勸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謝思淼對誰都是那樣,冷冰冰的不表态。而且他們隻是鄰居關系,又沒在一起,你實在喜歡的話還是有機會的嘛。”
說到這裡,徐佳更惱火了,她怒道:“不表态就是罪大惡極,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呢,說不定還很享受女生倒貼他呢?說不定……”
說着說着,徐佳啧了一聲,沒再繼續,她現在沒有任何立場說這種話,這些诋毀都是她為了纾解自己心中的氣,一廂情願自己腦補的。
“哎,算了不說了,反正我就隻想好好學習,對謝思淼沒什麼别的想法。”徐佳已經看開了,誰少年時代沒幾個喜歡的人呢,不過大多是知其皮毛,而不了解内涵。這種喜歡,隻是想給無聊枯燥的學習增添些光彩和目标,情不真意不切,隔三差五一輪換。
于是,兩人很快轉移話題,聊了一些明星八卦。
回到教室,徐佳發現自己桌上多了張單子,是前幾天她為了了解同學的特長印發下去的,說是有人想報名可以填了單子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