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惟安跌跌撞撞坐上回巴克拉莊園的飛行器,腺體已經被他摳紅了。
來接蘇惟安的人,是他父親為他選定的,從小就跟在他身邊服侍他的老管家阿爾弗。
這個老管家自然知曉他是個Omega的秘密。
阿爾弗是個Beta,戴着單片眼鏡,頭發花白,沒被衣服遮住,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面皺紋深深陷了下去,他身上的燕尾服很是服帖,懷表鍊随着阿爾弗快速走下飛行器而左右晃動。
蘇惟安從一片混亂的會場裡面跑出來。
他用手捂着脖子,走路走得跌跌撞撞。
阿爾弗趕緊跑着伸手去扶。
因為脖子上腺體的灼燒感,蘇惟安整個人都感到暈暈沉沉,頭痛欲裂,他強忍着不适,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拒絕了阿爾弗。
他不喜歡别人的接觸,隔着布料的也不行,更别說是皮膚裸露地與皮膚相貼,絕不可能。
蘇惟安現在沒有心情去維持那些溫和假面。
他捂着脖子,臉色陰沉,僅看了阿爾弗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但隻需一個眼神,阿爾弗就懂蘇惟安心裡在想什麼,蘇惟安需要現在什麼。
阿爾弗剛才有點關心則亂,他實在是擔心蘇惟安的人身安全,要是蘇惟安被不知道自己身份幾斤幾兩的Alpha給标記了,傳到家主那邊,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止會讓阿爾弗一輩子都責怪自己沒照顧好蘇惟安,還不好向女主人和家主交差,如今見到蘇惟安沒事,身上也沒有Alpha的信息素,他胸口微松了一口氣。
阿爾弗迅速操控着系統打開飛行器的門,蘇惟安默不作聲,快步走了進去。
阿爾弗坐到駕駛位上,操作飛行器向巴克拉莊園駛去,内部開始釋放抑制噴霧。
有那麼十幾分鐘,飛行器内靜默無聲。
直到他家少爺沙啞着嗓子說了一句,“給我強效抑制劑。”
前段時間家庭醫生來為蘇惟安檢查腺體,給家主送去的報告上面,有幾行檢測結果極為刺眼,上面顯示蘇惟安的激素不正常,女主人吩咐他平時多加關注,并且要保護好少爺,阿爾弗不得不為蘇惟安的身體健康做考慮。
他慎重地思前想後,組織語言,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少爺,強效抑制劑會加重您現在的症狀。”
痛得不行,腺體裡面又熱又癢,一直用手在摳自己的腺體,蘇惟安早就忍不住了,隻是一直在強忍,乍然聽見阿爾弗的話,他忍不住反駁的欲望,“那我該怎麼辦?你去抓一個Alpha來标記我?”
少爺這話有點不着邊際,以他本身的資本和他身上雄厚的背景,多的是數不勝數的Alpha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腳背舔他的腳,萬分卑微地祈求他心甘情願地散發信息素安撫這些躁動不安的Alpha。
畢竟,之前也确實發生過這樣的例子,阿爾弗回想起那天的情況,實在是深刻。
他想到那天和今天其實有點相似,也是阿爾弗開着車去接被下了藥的少爺,一個沒有道德,瘋狂追求跟蹤少爺,膽大包天到偷偷給少爺的外衣口袋裡面放安全套的人,還找保镖硬堵着蘇惟安,想要強迫他接受自己的交往邀請。
少爺身手了得,雖然真實身份是一個Omega,他同樣憑借武力打退了這群人。
阿爾弗後來知道這事吓得不行,可蘇惟安從不主動說起這些事來。
還是他後來從少爺被血染紅的校服,以及外衣口袋裡面的安全套,還有……中招了的少爺口中的隻言片語裡面猜出來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防不住有人在蘇惟安常用的杯口上塗上發情藥,愛而不得就給蘇惟安下藥,想要霸王硬上弓……阿爾弗想起來這類人的所作所為隻能歎氣,不知道蘇惟安這是什麼體質,總是招惹上一些瘋瘋癫癫的神經病過來,不過他最後總能全身而退。
還好少爺的精神狀态沒有被影響,目前依舊是健康、積極向上、茁壯地成長着。
不過那天是怎麼解決來着?
阿爾弗在記憶裡面搜搜找找,最後記起來,是少爺說,把他放在路邊,他自己會去解決。
這個“解決”,阿爾弗不敢多想,都被下藥強制發情了蘇惟安能怎麼解決?
阿爾弗隻是對着蘇惟安一再強調老爺說過的話。
“少爺,作為您命定之番的Alpha未婚妻,還在首都星等您。”
“雖然您和她現在還沒有見過面。”
“但家主一直都希望您,時刻銘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
當時蘇惟安才剛成年,正是青春期過度時候,心裡面的想法根本藏不住,真實情緒容易挂臉上,他聽到阿爾弗的這些話,臉瞬間陰沉下去,呼吸驟然變重。
站在飛行器門前處,他從喉嚨裡面擠出一聲冷笑,當着阿爾弗的面直接将飛行器踹了一個大窟窿出來,踹完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地捂着腺體離開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阿爾弗呆若木雞,他被蘇惟安突如其來的暴力行為吓了一大跳,這有點超出了他心裡面對蘇惟安這個人的認識。
阿爾弗清楚,他一直陪在蘇惟安身邊,照顧蘇惟安長大,甚至許多時候,他還代替了“媽媽”和“父親”的部分身份,給予蘇惟安情感上面的依托。
隻要阿爾弗沒有犯什麼原則上的錯誤,一些日常事務上面的微小錯誤,以及偶爾一兩個大錯誤,就算其他人生氣,少爺都是絕對不會對阿爾弗生氣的那個人。
看來,剛剛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觸及到少爺的底線了。
可阿爾弗不能不強調這一點。
那幾天女主人和家主剛好去了首都星,家中話語權最大的除了少爺,還能管事的就是大管家阿爾弗了。
阿爾弗想要請醫生幫蘇惟安診治,強制進入發情期的滋味對于任何一個Omega來說都不好受,特别還是在沒有Alpha信息素安撫的情況下。
于是提前回了家的阿爾弗就一直在等蘇惟安,等啊等,等到晚上,蘇惟安才姗姗來遲,阿爾弗站在門口迎接他,意料之外地對上了少爺一雙清醒的眼睛。
這眼睛裡面甚至還有未消散的笑意,少爺像是一隻吃到好東西的貓,渾身散發着餍足的氣息。
阿爾弗也敏銳地注意到,蘇惟安的脖子上已經貼上了腺體貼。
擋住了所有想要探究的目光。
……
如果蘇惟安願意将脆弱的腺體露出來,多的是Alpha會願意成為匍匐于他腳邊,一條忠實無比的狗。
可又一次面臨被被下藥的情況,蘇惟安隻是摳着脖子上越來越熱的腺體,強忍着心頭的癢意和不耐,看着窗外掠過的銀河與星星,想起來了宋敏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