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内
溫遠正要下班回家,被三個人攔住了。
仔細看看倒也不是陌生人,是翰林院中閑職的三位權貴子弟。
他們三個和溫遠差不多年紀,因為靠自己的本事是絕對考不進來的,所以能進來翰林院完全是靠着家裡的恩澤。可惜這也讓他們在新科舉人面前擡不起頭。
溫遠平日裡其實很少和他們打交道,隻是明執和他們說話比較多。
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攔住他的去路。
“這不是溫探花嘛,”為首的張家子弟說道。
溫遠心裡戒備着,表面上卻看不出來:“張兄,有事嗎?”
“沒有事我們會攔着你不讓你走嗎,”張兄張口就是找茬:“有重要的事想要請教探花爺。”
溫遠說:“明天再說吧,這個時間點我要回家吃飯了。”
“哎呦,聽聽聽聽,大家都聽聽,人家還高傲上了,”張口嗓門大了起來:“你的破事我們可都知道了。你那探花怎麼來的,現在可不是秘密了。我們就是想問你,溫遠,溫探花,高貴的讀書人,怎麼着,委身于人的滋味舒不舒服。”
他話剛說完,身邊的兩個人立刻應景的揉着肚子笑成了一團。
這會兒正是下班的時候,出出進進的人挺多,看見這邊說起溫遠的八卦,一個個地也不着急下班了,豎着耳朵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笑話。
溫遠明知道和他們三個這種人計較是不會有結果的,隻是被人逼到眼前了,不回應是不可能的。
他如果現在一五一十地解釋,說他從沒有認識宮中的女眷,也根本不出傳言中的靠别人的力量得了探花,想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信的。
這種時候解釋是沒有用的,沒有人會聽他解釋。
溫遠想了想,沖‘張兄’笑道:“聽你這意思,是在嫉妒我嗎。”
他說得完全是真的,三人問什麼跳出來找茬,是因為嫉妒溫遠的讀書人出身,探花出身随意在翰林院鍍幾年金,找到機會出去任職,将來成一方大員綽綽有餘。
而這是他們三人這輩子都求不來的。
這麼說吧,溫遠的起點就是他們家人求爺爺告奶奶給他們求來的終點。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們三人聽說溫遠根本不是靠自己考上來的,而是耍了詭計,他們三人會那麼地跳腳,完全難以忍受内心的妒火。
“溫遠,你他媽有種堂堂正正碾壓我們,靠這種手段算什麼好漢。”
他們三人跳腳,現在焦點就不在溫遠身上了,周圍本來跟着他們一同看熱鬧的人群也自動和他們割席,變成了純純看熱鬧。
溫遠說:“我還不夠堂堂正正?我都上金殿親自受陛下封為探花了,你們還要我怎麼光明正大。”
這麼一說,三人更加氣了。
他們連見陛下一面都不能,可溫遠呢,如果他願意,天天都可以去給陛下講書。
“你,你找打。”說着,揮拳而至。
溫遠等的就是這一刻,翰林院重兵把守,豈能容誰想動手就動手。
張兄的拳剛揮起來,周圍人開始喊:“打人了,打人了。”
一隊禁軍飛奔而至,捏着張兄的手腕一擰,把張兄擰得臉紅脖子粗,慘叫連連。
跟着他的兩個人也吓得蹲在地上。
張兄被按在地上,禁軍的人問溫遠:“受傷了嗎?”
溫遠搖頭:“你們來得及時,及時制止了他的暴行,我沒有受傷。”
都到這個時候了,張兄還在叫嚣:“溫遠你給我等着,等我出來看我找個麻袋把你裝了往死裡打。”
眼看着禁軍更加了幾分力氣,溫遠搖了搖頭:“好,我等着張兄你回來。”
“你少得意,溫遠你少在爺面前得意。”被拖走的張兄叫嚣着聲音撒滿了半座翰林院。
身邊還有剛才等着看熱鬧的,還有聽了八卦心裡犯嘀咕的,還有早上就在暗地裡嘀嘀咕咕地,這會兒看見了溫遠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就把來挑釁的張兄三人扭送進了禁軍,要說不刮目相看,那是不可能的。
溫遠沖四周拱拱手:“各位,下班還不積極。你們不走,我先走了。”
“哈哈,哈哈”,周圍人尴尬地笑笑,還禮:“探花請,請。”
所有人都沒想到,今天的鬧劇還沒有結束。
正當溫遠已經走到翰林院的門口了,迎面遇到了高傳祿。
他現在看見高傳祿救想到甯盛,想到甯盛就想到甯盛對他的企圖。再聯想到黃橋給他普及的可能遭遇侵犯的情況,心裡嗖嗖隻發涼。
高傳祿笑道:“探花别忙走,陛下有旨。”
聽見這話,溫遠心裡更加涼了。到底還有完沒完,陛下這是吃不到他就一直想着是嗎。
“差點忘了,不止來請探花,還要請翰林院所有傳了謠言的大人一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