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江寒道。

“你是我最欣賞的學生，看到你現在這樣，老師很高興。”顧清身上一直有股溫潤之氣，以前是現在也是，隻不過如今卻多了幾分曆經世事的頹敗感。

“嗯。”江寒目光看着花園裡那個人影，問：“尹小姐的眼睛現在怎麼樣了？”

顧清神色略微暗淡下來，即便那件事過去很久了，他依舊感到自責，“已經治不好了。”

他苦澀笑了笑：“但小娆比我堅強，她現在已經完全掌握盲文，還成立了殘疾人陽光協會，擔任婦女理事會副會長。你别看她現在閑，其實平常忙得很，很多時候還要我催着她休息會兒。”

江寒手指摩挲着，不知該不該開這個口，但觸及顧清眼角的細微，他沒再猶豫：“我認識一個醫生，他很有才華，卻被埋沒了很多年……最近他研發出了跟原生眼球一樣，可以讓人複明的醫療機械。”

“真的嗎……”顧清激動地差點站起身來，臉色很快又昏暗下來，他眼眶濕潤，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治好尹娆的眼睛顧清跑過不少地方，最開始還因此受過不少騙，直到後來他能平靜地收下醫生批下的“沒辦法，您去别家看看吧”，到現在他其實已經不抱期望了。

可說出這句話的是江寒……

“真的。這不是天方夜譚，不久前就有過成功的例子。”

戰區退下來的老兵中有不少身體殘缺的，手臂和腿那些還好，眼部卻太過脆弱，要想複原實在是太難了。

許生從邊境回來後就被這個問題所困擾着，他潛心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了方法。

“那個醫生在哪，目前方便看診嗎？”

這樣厲害的醫生，一般很難約到。

“方便的，許醫生在洪都中心軍屬醫院工作，我跟他提過尹小姐的事情，你們明天就可以去就診。”江寒頓了頓，道：“隻是那東西還在臨床期，不一定對每個人都有用。”

顧清猶豫了。

客廳外傳來女聲，尹娆站在光中，笑容明媚：“那就去試試呗，不試怎麼知道。”

顧清說過尹娆比他勇敢，眼下江寒才真切地感受到。

·

“我要在邊境留幾天，你記得好好吃飯。”江寒聽着在通訊中留言，回了句：好。

會不會太冷淡了些？

于是江寒又在後面加了句：等你回來。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阚焱眉開眼笑，看得一旁忙碌的獵沿直皺眉。

不管過去多久，在心中說多少遍“要适應要适應”，獵沿還是有種豬拱了白菜的感覺。

他腦子一定是被蟲子搞瓦特了，天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身後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阚焱心疼道：“你怎麼毛手毛腳的，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

獵沿黑着臉：“你以為我稀罕。”他搞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幫着阚焱瞞着江寒，在這布置他們的婚禮現場。

真是吃飽了撐的，腦子進水了！

他就知道他被蟲族搞成智障了！

“哎哎哎，東西還沒布置好呢！”阚焱揚聲挽留着，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也許是臨到結婚，阚焱神清氣爽，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全權負責所有事務，就連路過的狗都要抓來洗洗涮涮刷到幹幹淨淨了才放走。

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阚焱随手掃了過去，道：“幹什麼，沒看到我在忙嗎？”

“你不是在邊境嗎？”

“那都是騙江寒的……”話音戛然而止，阚焱終于反應過來，僵硬地轉過身，“哎呀你說這真是，太巧了!”

江寒笑着招招手：“把他給我綁了。”

阚焱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衆機器人，他也不敢反抗，任由它們捆着。

“這是要幹嘛？”

“江寒，你強搶民男！”

阚焱被機器人們推着一蹦一蹦地走，還不忘嬉皮笑臉道：“你不能讓我在結婚之前沒了清白，不然我怎麼見人啊，到時候我未婚夫嫌棄我可怎麼辦！”

“……”江寒沉默了片刻，面無表情道：“那不正好，你跟你未婚夫退婚，跟我好。”

“那不行，這多不負責，我不能讓他當小三。”

江寒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正巧這時旁邊有工作人員走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倆，像是看到了兩個道德極緻敗壞的人。

阚焱覺得那姑娘罵得好髒，但他沒有證據。

到了房間，阚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道：“江寒，你真不給我解開？”

江寒掃了眼，視野被那勒得鼓囊囊的胸肌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