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找他一起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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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草小狗打了個噴嚏。
潦草小狗正蹲坐在大衆澡堂子的澡池裡,用力的搓洗身上的魚腥味和泥溝,他想要轉頭和司空猴兒好好說道說道這找魚的事。
但一扭頭,澡池裡朋友的臉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張。
潦草小狗對上他的眼睛才認出來,然後為這張奇醜無比堪稱辣眼的長相抽了抽嘴角,“你在做什麼?”
這張醜臉抖了抖臉皮,對他擠眉弄眼做了表情。
潦草小狗還想問,卻隻見門外面走進來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一個身材豐滿壯碩,一個瘦小幹巴。
他們一進來,這張奇醜無比的臉就縮到了角落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覺尊榮有礙觀瞻,影響了人家澡堂子的生意。
但是這兩人顯然都是江湖中的好手,耳聰目明,機警敏銳,并沒有因為醜臉男的躲閃而忽略他的存在。
那身材魁梧一些的男人長着一雙貓兒一樣的圓眼睛,瞪了醜臉男了好幾眼,不怎麼情願的沖旁邊的同行人嘀咕道:“要我說,張三,你每天出海真用不着這麼幹淨。”
“反正你在楚......那洗過了,當然不會管别人的死活。”張三才聽他的,直接兩三步鑽到澡池裡坐下,舒了一口氣,才恹恹道:“我本來隻是想玩兩天就給人家送回去的,真沒想到,我可不是個賊啊。”
圓眼睛嘲笑他,“你不是賊,你那是遇見了賊頭。别什麼都跟老臭蟲學,什麼玩兩天就送回去,你分明就是見珍珠起意!”
如果那少女不是金靈芝,又不是剛好碰見了多管閑事的楚留香。
快網張三會不會将那顆珍貴的珍珠送回去?
這是個隻有張三自己才知道答案的問題。
張三立刻心虛的轉移話題,“别說那些了,我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了,咱們到底怎麼做,才能把人引出來——”
兩人對話聲音不算小。
潦草小狗不動聲色的挑了一下眉頭,為珍珠這個關鍵詞,接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醜臉男。
醜臉男已将半個身子都埋在了澡池子裡,咕噜咕噜的吹着泡泡,同時眼神飄來飄去。
潦草小狗忽然咳嗽了兩聲。
醜臉男一個激靈,頓時瞪了潦草小狗一眼。
那邊的胡鐵花和張三也為這幾聲咳嗽停下交談,看了過來。
醜臉男頓時不敢多做動作了。
潦草小狗有些想笑,但是他還是闆起臉來,一面擦拭自己的胳膊,一面一本正經道:“幾位,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下午在鮮魚市場跑了一天,鼻子和嗓子都不怎麼舒服。”
張三和胡鐵花聽到他的話,不自覺往遠處挪動了兩下。
市場那種地方,味道又大又腥臭,待一下午肯定要腌入味了。
胡鐵花嘀咕:“我說這池子的水怎麼這麼髒呢。”他抱怨了兩句,又和張三說起了自己的盤算,該怎麼樣将張三手裡的珍珠露出去,然後吸引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的注意力,然後他在暗中埋伏,将人擒住什麼的。
沒有人看到潦草小狗用非常快的速度,将兩根手指夾在自己的鼻子上,做了一個手勢。
醜臉男渾身一個激靈,用悲憤又欲哭無淚的眼神瞪向他。
兩人無聲的交易着什麼。
潦草小狗的手勢非常快,一會比一一會比六,一會比三的。
醜臉男臉上很勉強,雖然沒有搖頭,但也沒有要答應他的意思,那飄忽的眼神似乎是在思考從哪個角度奪門而逃。
“咳咳。”
潦草小狗又咳嗽了兩聲,自言自語,“我好像洗得差不多了,幹淨了。”
說着,他從澡池子裡起身,一腳邁了出去。
他赤條條的站在澡池子外面,看了一眼櫃子上擺放的幾身衣服,有他的有另外兩個人的,還有他的好友司空摘星的。
司空摘星這一次扮演的角色好像是跟小厮有關,一身灰白色的短衫衣服,雖然普普通通,但還算幹淨。
潦草小狗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去拿他的衣服。
“這位!”
醜臉男用被踩到尾巴一樣的聲調喊了一聲,他臉上扭曲又僥幸的提醒,“這位兄弟,你身材那麼好,不會拿錯衣服了吧?”
“這身衣服對你來說,看着小了一些。”
“哦,也還行吧。”
潦草小狗無所謂的晃了晃身上的水,笑嘻嘻道:“其實小一點的衣服穿起來才貼身,這可是我朋友專門賣給我的。我還在尋摸呢,要不要買一身差不多的衣服,也給他送一身。”
醜臉男:“......”
他看了眼朋友那一身魚腥味的髒衣服,抓耳撓腮,又着急又痛苦。
潦草小狗穿好後,做出準備離開的動作。
“等一下!”最後,醜臉男十分艱難的沖潦草小狗扯出一個笑臉。
“我想,你的朋友會很高興有這麼一身衣服作為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