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單甯聲音顫抖地問道:“這裡為什麼會有醉花引?”
江墨隐沒有說話,而是眼睛轉來轉去地盯着那兩具屍體看了半天,然後才慢慢起身,緩緩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珍珠把汐芷迷暈了之後帶出來的。”
“怎麼……”單甯一句話說了一半,又忽然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這幾次汐芷跟他說話的時候,珍珠總是在一邊看着,有好幾次就連他都發現了珍珠略帶敵意看向汐芷的眼神。
單甯忽然心中大痛,是他小瞧了珍珠,他以為珍珠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隻要好好地教育,從此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那些與她有關的過去她就會忘得一幹二淨,重新健康地成長起來。
可是珍珠到底是跟在慕不留身邊幫他殺過人的,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怯怯的沒有什麼膽量,卻有着同齡人沒有的沉着和陰狠。
“是我害了她……”單甯急促地呼吸着,突然哽咽地說道。
江墨隐連忙過來扶住單甯搖搖欲墜的身體,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珍珠是因為我才迷暈了汐芷姑娘的。”單甯忍住哽咽,眼淚含在眼眶裡模糊了視線,緊緊盯着那兩具屍體,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兩個姑娘又重新站起來跟他說笑。
江墨隐聽到單甯這麼一說,聯想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心中也有了答案。他輕撫着單甯的背,想要安撫他的情緒,輕聲說道:“這不怪你,就算是珍珠把汐芷帶過來,這也并不能解釋她們為什麼會一同……這件事肯定另有真兇。”
“這裡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迹,就算汐芷中了醉花引,也不至于毫無還手的能力,這裡一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有人把她們的屍體搬運到這裡來的。”江墨隐冷聲說道。
其他人站在一邊,全都是一臉愁容。汐芷死在了葬劍山莊,如果他們交不出兇手,落幽谷必定會來讨個說法,就算落幽谷的掌門不吭聲,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對葬劍山莊的名聲也是十分不利。
單甯始終沒有說話,事實上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空白了,他想起汐芷嬌羞地跟他談起江墨隐時的樣子,想起珍珠滿臉期盼地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樣子,想起那日他與汐芷在酒樓裡對酌迷花飲的樣子,而那些美好的片段如今全都定格在了這個涼爽的夏夜。
在他和江墨隐放肆欣賞望鄉節的煙花的時候,這兩個姑娘又在經曆着什麼?
突然,單甯發現汐芷的手裡好像攥着什麼東西,他立刻清醒過來,低頭狠狠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扒開了擋在他面前的江墨隐,蹲下身查看。
“怎麼了?”江墨隐看他神情凝重的模樣,關切地問道。
單甯沒有說話,而是執着地用力扒着汐芷的手。
這時江墨隐也發現了些端倪,也上去幫單甯的忙。
汐芷那隻手握得極其嚴實,似乎生怕被人搶了去掌心裡的東西一樣,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于把她的手掌掰開。
原來她的掌心并非拿了什麼東西,而是用血迹書寫下的一個符号。
“這是什麼?”段恒舉着火把照明,疑惑地問道。
汐芷掌心用血畫出了一個類似于連筆的阿拉伯數字九一樣的符号,簡單得一個筆畫似乎已經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最後一段的時候,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痕迹淺的幾乎看不出來。
汐芷定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了兇手的線索,為了不讓兇手發現,她也早料到兇手必定會移屍,所以才把這個記号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或者,汐芷留下這個記号的時候,兇手已經走了。
思及此,單甯仿佛腦中突然炸開了一個驚雷,立刻覆上了汐芷的手腕,細細地為她把脈。
“單公子,汐芷姑娘已經——”段恒看到單甯的動作,立刻上前想要阻止他的徒勞,可卻被江墨隐給攔了下來。
“她還沒死!”過了許久,單甯才終于摸到了汐芷微不可察脈搏,眼睛紅紅地看着江墨隐興奮地大聲叫道。
可是哪知道江墨隐卻搖了搖頭,道:“小甯兒,她渾身經脈已斷,就算能活下來也是個廢人了。況且她現在就隻剩下半口氣,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她。”
“如果我偏要救呢?”單甯沉聲說道。
他記得善善那裡有抽獎的設定,既然是系統給他開的外挂,那麼說不定真的能抽到點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可以讓汐芷起死回生。
江墨隐皺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回應他。
單甯眼睛裡的光太耀眼,以至于他根本不忍打破他的夢。
就在一衆人各懷心思思考自己的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打鬥聲。
江墨隐表情一變,道:“你們保護單公子,段恒,你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