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面前又開了兩扇門,一個裡面的空間是那場二十世紀的運動會,另一個空間就是當下。标槍向着運動會的門飛了進去,在它徹底飛走之前,另一扇門裡伸出了郭懷的手。他握住了标槍上的心髒,将它扯了下來,标槍則回到了自己的時空,并為抛擲它的那個運動員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紀錄。
郭懷将心髒扔在地上,它向前滾動并緩慢的停下。
紅發小男孩雙眼空洞,滿臉淚水,五秒後,他向前倒去,倒在自己的血河裡。
郭懷向下看的瞳孔裡映出那一片流動的鮮紅血色,然後那沒有絲毫憐憫的眼睛看向左側,映出剩下其他羽毛們愕然又驚恐的臉。
那個金發的少女第一個轉身狂奔,她奔跑的高速顯然超過了人類極限。恐懼迅速散開,所有羽毛都開始逃跑。
他們聰明的向各個方向散開,有的跑向其他門洞,有的撞破殘破的窗戶,有的向上跳起打穿了天花闆。
郭懷站在原地沒動,甚至沒有去看那些羽毛逃跑的樣子。“看來你們的首領說的不錯,”他說,“你們确實是所有羽毛之中最無能的一個團體。”
他的話音剛落,在每一個走上不同逃跑路線的羽毛周圍某處都打開了一道門,各有不同的尖銳物體飛了出來:剪刀,鐵藝栅欄的尖端,武士刀,箭矢,刺刀……它們紛紛準确的刺入了那些羽毛的心髒部分。
郭懷手心向上,用力握下,‘武器’所處的時間發生了倒退,它們因為受到阻力而失去的力量轉瞬恢複,它們帶着像之前一樣大的沖勁從羽毛們的身體裡面沖了出來,紮在牆上或地上。
制衣廠外圍的羽毛們或從半空墜落,或在地面上直接倒下,相同的是,他們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血河裡。
這些無關緊要的‘武器’不像那個标槍的突然消失會被曆史記載,所以郭懷并沒有放它們回去自己的時空。
然後,似乎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終的目的,所有的心髒下方都開了正好能讓它們墜下的小門,它們全都被小心的收入了某個空間之中儲存好。
他會煉化這些羽毛的心髒,但是他不會将這些結晶交給學院。作為玄神的信徒,郭懷不想讓青神複活。隻要他還活着一天,他就會永遠私藏這些心髒結晶,永遠不讓青神完整。
在寂靜之中,郭懷繼續向工廠外走去。他臉上沒有一個戰士戰勝後的驕傲,也沒有一個仁者的憐憫,他的表情看起來凝重,冷冽,混雜着劊子手的無情和牧師一般的虔誠——魔鬼的惡意和天使的威嚴同時混在一張臉上。
走出陰暗,來到陽光普照的荒廢廣場,雜草從磚縫裡鑽出來,仰着頭貪婪的沐浴着陽光。遠處本該矮小整齊的灌木胡亂生長,無人修剪的長枝條難看的向四面八方伸展。野生的雛菊和不知名的小花朵搶占了所有的營養,較弱的人工花圃全部枯萎殆盡了。
郭懷踩在一朵長在路中間的白雛菊上,碾碎了這朵花今年授粉的希望。
郭懷看到了什麼,他停了下來。不遠處幹涸的噴泉池前,章明午的白色實驗服在陽光裡非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