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感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成似的?所以,你講這段初中時候的故事意義何在啊?就為了告訴我這個世界的人其實一直都很壞,一直逼迫彼此,而且馬蓮蓮其實一直都是白切黑這兩點?”地下室聽故事的袁小帥這樣不耐煩的問薩特。
薩特回答說,“這個世界的糟糕,以及馬蓮蓮的糟糕,你在這段故事的前半段就已經感受到了。後半段的意義在于,我需要你回憶起來,你曾經為你的未來編排了一出舞台劇,那簡陋的戲劇基本上就是你未來人生的濃縮版本。如果我不把那段事情重新講給你聽,估計你已經全都忘了吧?你最好不要忘記你和蔣躍給這個世界安排了什麼劇情。”
薩特提到了目前為止最為重大的一個問題,袁小帥稍作思考後,無奈的扶額,說,“那個編劇大爺果然就是你,所以你确實有化身成其他人物然後幹擾劇情的能力是吧?”
薩特神秘兮兮地笑着,他說,“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你太小了,而且你隻沉迷賺錢,對自己的命運絲毫不感興趣,所以我隻好制作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來給你機會譜寫自己的未來。”
“等下,”袁小帥趕快說,“你的意思是,那個戲劇本身的确是預言?”
“是的,”薩特說,“即使那時候你很小,而且還完全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走上什麼路,但是通過你和蔣躍商量出來的戲劇結局,我已經大概明白未來的你打算如何對付我了。提示你一下,”
薩特說着,向前探頭接近袁小帥,眼神深情又扭曲的說,“你會譜寫一個宏大的計劃用來算計我,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生活在我的心裡,這一整個世界都是在我的軀體内演算和演繹的。所以,不要想象你能逃過我的監視,畢竟你我本質上,其實是心連心的。”
薩特說到這裡時,伸出手将手掌抵在袁小帥胸前,輕聲說,“無論你在想什麼,我都立刻就會知道。”
袁小帥打掉薩特的手,他站起來按着薩特的肩膀讓薩特好好的靠在輪椅的椅背上。
袁小帥嫌棄的說,“不要趁機犯賤,離我遠點,好好講故事。”
薩特笑了笑,拿起書,說,“那麼,就讓時間線回歸,重新去看看那次抓捕胡安的集體任務失敗之後,你們都做了什麼吧。”
故事中:
在和胡安的戰鬥中意外被車撞了之後,袁小帥已經昏迷很久了。他完全錯過了整個集體任務。
不過此刻,他快醒了。
緩慢脫離粘稠黑暗的昏迷夢境後,袁小帥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痛覺總是先于其它感官到達人的腦子,現在除了不适感,他的其他感覺都是麻木的。
大概五秒後,他的皮膚開始能夠感覺到其它觸覺了,他感覺到自己躺在某種柔軟的床墊上。
接着恢複的是視覺,他沒法完整的睜開眼睛,但是他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周圍的人影和燈光。
再接着聽覺也變得正常了,他聽見咖啡店背景音一般輕柔舒緩的輕音樂,以及某些人說話的聲音。
一個很熟悉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的男生說,“這家夥好慘啊,一個後排法師直接遇上強敵就會被打成這樣吧。”
一個聲音更加熟悉的女生說,“他原本隻要坐在戰場外的指揮室就好,但是他自己跑出來了。”
“這樣啊,”另一個女人聲音懶懶的說道,“那他還真是不領情,被打是活該哦。”
袁小帥心想:活該?啥?我受傷了還活該了?
身上的疼痛讓袁小帥感到了憤怒,他真想看看是哪個小不要臉的在那裡大放厥詞,站着說話不腰痛!
于是,袁小帥像是九十歲高齡老頭子一樣緩慢的坐了起來,但是他表情猙獰,又像是常年坐班不活動但是又不得不去孩子學校參加運動會的家長拔河比賽的中年女人。
“我怎麼就活該了啊!”袁小帥用手臂拄着床才坐穩,他這樣對着在他斜對面的沙發上坐着的三個人吼道。
三個人都看向了他,袁小帥的眼睛開始能夠聚焦了,他看見了那三個人分别是高雲瑟、魏博一和……昂?沈易?
高雲瑟很開心的站了起來,說,“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袁小帥沒看高雲瑟,他隻是盯着沈易,沈易那張明顯比記憶中成熟了許多但是五官沒怎麼變的臉讓袁小帥愣了愣。
袁小帥說,“什麼情況?你怎麼在這的?”
沈易尴尬的笑了笑,說“啊……其實我一直在這個學院的,也知道你來了,隻是我沒時間來找你哈。另外我說,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吧,先休息一會吧。”
“你這樣突然出現讓我很難不在意啊,”袁小帥說,“而且你會出現在這裡,說明你也是神仆吧?我的天,我身邊的神仆也太多了。”
沈易幹笑了兩聲,笑聲越來越沒力氣,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當神仆來着。”
袁小帥皺着眉看着沈易,他沉默了一小會,說“你該不會是初中的時候就被高雲瑟綁架了吧,我記得那會你就開始對她唯命是從了。你是類似于預科生那種麼?”
沈易臉色有點發綠的别開眼神,說“啊……我沒夠格預科生,而且我本來就不想來這裡的……”
袁小帥說,“和我猜的差不多,你就是被綁架的啊。”
沈易以為按照袁小帥那個死賤死賤的性格,這會差不多要開始嘲笑他了。然而,袁小帥卻向他伸出手,感慨地說,“我基本上也是被綁架的,握個手吧,同志。”
袁小帥的位置距離沈易有一米多遠,袁小帥說,“我現在腿痛的厲害,給個面子自己走過來握手吧。”
“……”沈易看着袁小帥那個樣子,心想: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戲多。
這時候,兩次綁架案件的主使高雲瑟幹咳了兩聲,說“你們說話都不背着我是嗎……算了,你現在是傷員,好好休息吧,章老師很快就會過來幫你處理疼痛問題了。”
見高雲瑟發話,沈易沒敢去握手。
袁小帥也沒再加戲,他看着高雲瑟反問,“章老師?”
袁小帥被車撞之後有點傻了,好一會才回憶起來:被胡安偷襲之前,章明午出現在了城市裡并且幹掉了幾隻羽毛怪物。這時候袁小帥才注意到,他現在是在章明午的飛行器上。
這裡似乎是飛行器的隔間之一,根據第一次坐飛行器的記憶,這個飛行器從外觀看是一個扁扁的碟型,所以裡面的隔間都是在圓環上分布的。按照常理,最中央的圓形空間應該安排成控制室或者駕駛艙,但是由于這個飛行器是由不周試驗場遠程控制的,所以整個飛行器上沒有可以操控的裝置,在圓心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型的書房。裡面有一個書櫃,一張圓桌和三把椅子,地面中央是透明的,可以看見下方的白雲與陸地。
這裡的每一個隔間都有三扇門,分别通往左右隔間和中央的書房。
看着袁小帥四處張望回憶的樣子,魏博一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笑說,“沒見過這種交通工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