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酒館來了個客人。
阿花跟我吐槽了很多次。
他是個西部牛仔,戴着誇張的牛仔帽,脖子上系着紅圍巾,腰間别着槍,喜歡在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來酒吧點一杯最便宜的朗姆酒。
因為讨厭他,阿花總是往他的朗姆酒裡偷偷兌了很多水。
“你為什麼讨厭他?”我問。
阿花抱頭痛哭:“他覺得我是吸血鬼,以為我會很喜歡血,總是拿雞血換我的調酒表演!”
雞血。
是阿花最愛的食物。
“所以你拒絕了?”
“我答應了。”
“……”
“不要笑!”阿花義正言辭,“如果你知道他要求我做什麼隻會覺得這雞血是我應得的!”
阿花調酒喜歡耍帥,具體表現類比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牛郎店,他會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朵花,插在酒杯上,對每個客人拿腔拿調:“先生/小姐您好,這是您的朗姆酒。”
“這不是老闆統一過的員工标準姿勢嗎?”
“他會在我遞酒時拔槍給我一槍!”
“……?”
這純屬超出我的想象範圍外了。
“他知道我不會死!知道吸血鬼對子彈沒有反應!所以樂此不疲!一定要我配合他的西部牛仔表演!否則還要投訴我!投訴他拿子彈打碎的酒杯是我摔碎的!”
阿花手舞足蹈:“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他!”
我試圖制止:“可是謀殺上帝是違法的。”
阿花淚眼婆娑:“謀殺違法還是謀殺上帝違法?”
我沉默片刻:“……上帝違法。”
阿花:。
我安慰阿花:“這樣吧,下次你趁老闆不在,我替你頂個班,他習慣了普通的調酒員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阿花一把抓住我的手:“太好了,AA你真的是大好人!”
“請叫我大好屍體。”我說。
此時此刻的我,尚不知道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命運。
第二天夜晚,趁老闆不在,我換好阿花的員工服。
喪屍,襯衫,燕尾服。
我居然也有體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