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個箭步沖到小黑面前,雙手落在她的肩上:“你家後山有土豆嗎?”
小黑:“……有是有,但是我随手扔到後山種的,估計已經成片了,挖不過來。”
我:“呃,可是夏天長土豆嗎?”
小黑大手一揮:“問題不大,在埋僵屍那附近,那地方受到僵屍影響,時間會比一般流速要慢,現在還在一百年前的秋天。”
哦。
好神奇的地方。
但又透着一絲合理。
小黑說:“你們挖的時候注意不要把棺材闆挖出來就行。”
我點頭,推着阿花往外走:“走吧。”
阿花花容失色:“我可沒說我要挖土豆炸薯條啊!我剛上了夜班!現在是白天!我要睡覺!你們這是在嚴重剝削我的睡眠時間!”
反駁無效。
因為老闆說,吸血鬼是不會死的。
“被太陽燒也不會嗎?”
“會不斷涅槃重生。”
阿花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老闆大手一揮,讓我往後山拖去了。
後山果然如小黑所說,埋僵屍的方圓十裡還在秋天。之前我們立的碑圍的栅欄還在,隻是地上還多了一些遊客扔的紀念硬币和花圈。
“這裡什麼時候成了旅遊景點了?”
“上次阿花在酒吧裡口誤,把這兒買了僵屍的事兒說了出去,被那個西部牛仔聽到了,他偶爾還接客帶着室内一日遊什麼的,把這兒也當了個景點。”
小黑指着碑上的字:“你看,這裡也有,私家僵屍,有序排隊,拍照一元。”
阿花無語:“你就讓他這麼拍?”
小黑:“他交租地費的,這錢不賺白不賺。”
她語重心長地勸我說:“你看,我都說了,死工資是發不了财的,不打工一樣能賺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我警惕往後退了一步:“所以土豆要交錢嗎?”
小黑嘿嘿一笑:“放心吧,回頭讓老闆請我喝頓!”
聽了這話,我才松了口氣。
在小黑的指引下,我們很快找到了土豆的大本營。
隻是在挖土過程中不可避免地似乎敲到木質的棺材,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們眼觀鼻鼻觀心就假裝什麼也沒看到,默默把土往黃色的符箓上扒拉幾層,繼續挖。
下午,我們帶着土豆滿載而歸。
清洗,剝皮,切片。
因為土豆太多,我和阿花忙不過來,老闆甚至還啟用了傘先生們幫忙。
速度倒是加快了,唯一的問題是傘先生們的工作狀态能夠把後廚撐得滿滿當當,明明還沒站滿,卻出現了人擠人現象。
哪怕腦子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後廚依然大汗淋漓。
“油溫就交給我吧!”腦子自告奮勇,“你們隻用負責按照我的指令把土豆扔到油鍋裡再撈出就行。”
阿花樂意之至:“好啊好啊。都聽你的。”
腦子調出菜譜,在它的指揮下,阿花擔任了一個無情的機械臂,邊撈薯條還邊抱怨:“老闆,我這可是調酒的手,真炸不了薯條,後廚得有個常駐的師傅,要不您再招個人吧!”
他邊說,邊把炸好的薯條控幹油。
“好香。”阿花咽了口口水。
即便是小玫瑰,也鬼鬼祟祟走到後廚探出他的玫瑰花頭。
阿花:“不虧是我!讓我來嘗嘗味道。”
他剛伸手拎起一根薯條,正要往嘴裡送,眼前刷地一下,薯條居然憑空消失了?
阿花:嗯?
小玫瑰望着地上被風帶走的玫瑰花瓣,渾身無處安放的刺在做無聲控訴:剛才發生了什麼?
阿花左顧右盼沒發現異常,以為自己手抖沒拿穩,又拿起一根:“剛才那是意外。”
果不其然,薯條這次又“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阿花:“小偷?!”
我:“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眼前迅速飛過?”
老闆忙喊:“腦子,調監控!”
就在腦子着急忙慌把監控調出來時,阿花剛炸出來的一鍋薯條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色、健碩、油光水滑的黃嘴海鷗站在鍋旁進行銳利點評:“炸得不夠蓬松,也沒有調料,還沒我炸得好,差評!”
海鷗銳評完,看到舉起漁網的我,客客氣氣扇了下翅膀:“你是這裡的保安吧?太好了,請問這裡是海邊嗎?我正準備去海邊整點薯條,可是我迷路了。”
這裡當然是海邊。
油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