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胳膊小腿的，一拳能哭很久吧。”

錢卓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現在看上去有點陰沉，他杵在那裡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甯小少爺的不爽達到了巅峰，并不介意推他一把。

“你們幾個是要找我麻煩？”甯河換了個姿勢，神色恹恹，“錢卓，你也是？”

錢卓還沒說話，他的小弟們已經一驚一乍的扒開面前的椅子要過來了，大有一種“你怎麼敢這種态度”的嚣張，而甯河巋然不動，反而還笑了一下。

錢卓的神經被這個笑挑動了，他手中的籃球被他狠狠地砸出去，伴随着一聲怒吼，“都他媽别鬧了！”

籃球彈了幾下，推動桌椅發出了刺耳的聲響，還差點砸到人。

那人一聲沒吭，隻是低了低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錢……錢哥？”小弟顫顫巍巍，雖然不明所以又很不服氣，還是去把球撿了回來，不敢再動了。

錢卓咬了咬後槽牙，自從上次找甯河談合不成，他回去挨了頓罵，他爸差點就動手了，在他媽的勸說下免了頓打，零花錢也直接縮水了三分之二。

日子一下子變得拮據，還不能被小弟們看出來，這幾天正好煩躁得不行。

家裡的生意受了影響，他是把這筆賬算在甯河頭上的，可惜他爸媽警告他最近别惹是生非，最好是一點多餘的事兒都不要做。

不管是不是那個甯家動的手，都不要再次惹事。

甯河還在看錢卓，這人吼完之後大概覺得丢了面子，又從前門出去了。

那群跟班面面相觑，愣了幾秒之後還是跟上了錢卓。

在考試即将開始的時候，他們那群人才回來，全程跟甯河沒有半點交集，眼神都不曾對上，也不知道錢卓對他們說了什麼。

甯河也懶得管，第一場考試就是語文，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這上面。

本次的監考老師抽簽抽到監考十八考場，心情忐忑得不得了。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這裡面的大多數學生他都惹不起，哪怕這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抄答案，他大概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從他進教室開始，分發試卷，開始考試，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甚至都沒有人喧嘩。

雖然在認真答題的人并沒有多少，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趴着睡覺，卻反而讓他松了一口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甯河在這個考場裡格外的顯眼，監考老師這才想起，馬主任好像跟他說過，讓他注意一下這個學生，别讓其他吊兒郎當的差生去打擾他，影響他考試，現在看來也根本不需要嘛。

出于好奇，他下講台走了一圈，匆匆看了一眼這個學生的試卷。

字寫的不錯，他想。

可惜他是個教物理的，高中的語文是比較為難他的程度了。

考試的時間過得格外的快，甯河糾結了半天，不是很能理解作文到底要寫什麼，但也不好空着，最後隻能硬着頭皮，洋洋灑灑寫了一篇。

此時的錢卓已經睡了一覺，時間一到他就溜了，堪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考場，也不知道是因為讨厭考試，還是因為要避開某個人。

楊昊乾在考場外等甯河，正巧碰上了錢卓出來，他還沒來得及詫異，錢卓就直接無視了他走了，活像後面有鬼在追。

“小甯，他沒找你麻煩吧？你們還真在一個考場啊。”楊昊乾沖着剛出考場的甯河招手，嗓門兒大得，不少人都聽見了這話。

甯小少爺還沉浸在“語文完了”這個想法中，聞言沒太聽清，“什麼麻煩？”

“算了算了，沒什麼，我們先回教室吧，考完試還有一節課。”楊昊乾也懶得提他。

回到教室，不少人都在讨論語文的題，似乎要确認一遍才好放心或者死心。

甯河沒有這方面的愛好，考完了就是考完了，又改變不了什麼，不如等公布成績之後再來看。

不過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聽就可以不聽的。

甯河雖然在看去年高二的數學試卷，但耳朵還是聽了不少。

比如他的語文作文歪題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分，好歹他洋洋灑灑寫了八九百字。

好氣。

越想越氣，這破題怎麼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