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閃過一抹尴尬，好在他們人多，換個單獨湊上來，稍微心智沒那麼堅定的，指不定覺得拂了面子，站起來就走了。
“咳，甯河你平時也喜歡玩遊戲嗎？”其中一個男生想出一個切入點，覺得可以試一試。
甯河的手頓了下，方塊落錯了地方，原本完美的界面多出了一個無法消滅的窟窿，如果情緒是百分制，甯小少爺的情緒值從本就不高的六七十，下降了十個百分點。
他一時沒說話，楊昊乾倒是笑出聲了，“如果你指的是消消樂、俄羅斯方塊還有水果忍者的話，那确實是可以探讨的。”
男生被噎住，他想不出來這三個能怎麼探讨，這能算遊戲？他五歲的侄子都不玩兒。
“甯河，你們幾個在哪個學校啊？”女生開口，笑意盈盈，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甯小少爺重開了一把遊戲道：“一中。”
“一中？我們在楠承，好像有點遠。”楠承也是屬于貴族學校，和一中一東一西，但楠承側重于貴，成績什麼的一概不論，加上一中這幾年風評欠佳，她便以為甯河跟自己是差不多的水平。
“那這位小哥哥你呢？”女生看向郁甯，其實她對甯河的興趣不大，這人太好看了，像小王子，但她的目标是騎士，本就是沖着這位高冷的同學過來的。
為此還特意拉上了兩個平日裡的跟班撐撐場面。
郁甯頭也不擡，同樣簡短的回了個“一中”。
“你們四個不會是同學吧？”一直沒說話的男生突然插嘴，是的話，他們看起來可太有病了。
畢竟他們就是看第一個上去的男生幾句話就受到了甯河的“歡迎”才來的，不過說的什麼他們一個字也沒聽清。
楊昊乾聞言道：“對啊，一個班的，你說巧不巧。”
巧，太巧了，怎麼不巧呢。
反正他們退堂鼓都打起來了。
女生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她維持了半天微笑，根本沒什麼人看她，浪費她精心擺出來的姿勢和最好看的角度，真無語。
合着你們幾個在這裡搞同學聚會呢。
她撇了撇嘴，在走和留之間糾結了一秒，非常不甘心，她還沒在出手之後連對方姓是名誰都不知道的。
這兩難啃的骨頭不好攻破，這邊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總行了吧。
楊昊乾吃飽喝足，嘴巴空閑出來，終于能聊上兩句，可謂是有問必答，很好的緩解了他們的尴尬。
可惜一涉及到其他人的問題他就笑嘻嘻的轉移話題，根本不上套。
林淺溪在旁邊當他的木樁子，眼觀鼻鼻觀心，看上去又是一個高冷的。
一番下來，三人組已經累了，楊昊乾還在扯别的，嘴巴就沒停過。
“我們上次遇到一個#￥％……&……”
“哦，原來是這樣。”
“别提有多離譜了真的，那人&*……”
“嗯……确實。”
“但我當時就@#*&……”
“哈哈，是不錯。”
兩個男生應和着楊昊乾的話，忍不住讓侍者送了幾杯水過來，渴的。
女生已經許久沒開口了，肉眼可見的想走，可惜根本找不到時機打斷楊昊乾。
三個木頭加一個話痨，聲帶全塞一個人身上了是吧。
甯河玩兒俄羅斯方塊玩得手酸，一局基本上能玩很久，可手上那一局離結束還早，他剛想草草收場，身側的人突然吐出幾個字，“快打，往左。”
甯河：“？”
他将手機扔向郁甯懷裡，語氣頗為不耐，“自己打。”
這人今天是不是閑得慌，他玩這個遊戲被從頭盯到尾，偶爾還要被指揮。
郁甯下意識的接住甯河扔過來的東西，愣了不過半秒，低頭将即将落地的方塊挪動了一下。
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幹幹淨淨的第一層已經有了“bug”。
他不甚明顯的笑了笑，“怎麼不打了？”
甯河煩躁道：“你還有臉問？因為你。”
“不是因為打累了？”
“是因為你瞎指揮，煩的。”
甯小少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身上的配飾随着他的動作晃起來，在燈光下有點紮眼。
他起身看了眼方向，擡腳往大廳的另一邊走去。
誰知他還沒走兩步，本應該在低頭遊戲的郁甯就追了上來，“你去哪兒？”
甯河不明所以，“……我去洗手間。”
“嗯，我也去。”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怕你迷路而已。”
“……滾。”
……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還在沙發上的衆人半天沒緩過神來。
女生語氣幽幽：“他們，平時也這樣嗎？”
楊昊乾想了想上次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前一後回來還被王女士問話的場面，回答得有些艱澀，“或、或許吧。”
他隻知道，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多餘的了。他是被嚼過的口香糖，是用過的草稿紙，是擦過手的濕紙巾！是被抛棄的，不被在乎的那個人！
郁甯說是要去洗手間，但真到了地方，他就站在盥洗池那裡洗了洗手，完全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甯河進去又出來的時候，這人正百無聊賴的看着一個地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人，他皺了皺眉，
他順着郁甯的視線看過去，一個也不認識，倒是有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被圍了起來，不停的有人上去攀談，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臉就被人群擋住了。
“你今天是不是在故意跟着我？”甯河走到郁甯跟前問。
不能怪他多想，隻是這人出現的時間很緊湊，聽楊昊乾說郁安是中途來的，那麼郁甯肯定也這個時間，意思就是這人來了酒會之後，幾乎是徑直來露台找的他。
随後就是在剛才，這人看他打了半天的小遊戲，漫不經心的指指點點兩句，弄得他很想揍人。
現在上個洗手間的時間郁甯都跟了上來，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郁甯回頭略帶驚訝的看着他，“有嗎？”
“……你說呢。”甯小少爺面無表情。
“我就是覺得，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挨着同桌你有安全感一些。”郁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當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