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甯突然的走神被甯河看在眼裡，他伸手戳了戳人的小臂，不滿道：“你在想什麼？是覺得我這樣很可笑嗎。”

被人騙了錢還想幫忙，确實挺蠢的。

“沒有。”郁甯垂下眼，“隻是突然想起别的事。”

“他那人不需要幫忙，這種平白的好處他不接受的。”

甯河看着郁甯，帶着幾分探究和疑惑，“你怎麼這麼了解他。”

難得見郁甯談論别人還一次性說那麼多話的。

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甯河确信，除了夢裡那個女生比較顯眼之外，确實查無此人。

說到她，他來一中這麼久了，還沒見到人，按照時間推算……似乎是快了。

蝴蝶的翅膀能改變一些東西，但目前看來，重要的“節點”卻并不會被蝴蝶掉，所以她一定會轉學而來。

他和郁甯相處到現在，總覺得很“松懈”，仔細想想，自從錢卓那事過去之後，後面發生的一切好像都不在“應該發生的事情”裡面。

好奇怪……總覺得應該發生點什麼才是對的。

楊昊乾在一旁聽了半天，伸長了脖子問：“不會這麼巧，小甯也被騙了吧？”

甯河面無表情，“什麼叫也？”

前排的人突然重重的咳嗽，袁靜低頭假裝揀筆，狀似不經意的問：“你們不睡會兒午覺嗎？”

郁甯悠悠道：“唔，我了解也是有原因的，但不好說。”

楊昊乾樂不可支。

班上雖然是午休時間，但大多數人都不睡覺，補覺、學習、小聲說話的都有，他們這樣的其實很正常，往常也是差不多的模式，所以甯河被問得很疑惑。

但下一刻，他看見楊昊乾越來越壓制不住的笑，還有袁靜臉上浮現的惱怒和尴尬，瞬間什麼都懂了。

驟然知道自己身邊就有一個受害者，甯河直接詳細的了解了一下。

這事兒發生在高一，袁靜回憶着當時的情況，把自己知道的、還記得的都說了。

然而最後對于幫與不幫的問題，大家也沒見甯河表态，他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買的題沒什麼用，那答案就更沒必要。

但他頓了頓，還是轉錢了。

做完這些，甯河将視線落在書上，半點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郁甯笑了笑，側靠在牆邊，一本厚厚的習題解析拿在手裡，另一隻手捏着筆在上面勾勾畫畫。

袁靜這姑娘瞌睡本來隻有五分，被兩位學霸卷得隻剩三分，幹脆也不看書去了。

楊昊乾失語片刻，選擇倒頭就睡。

***

大概是因為開始住校，再加上了早晚自習的原因，一天的時間排得很滿，往常還算放松的學習氛圍突然就緊張起來。

包括他們那位還算年輕的班主任也有些不太适應，更何況他們。

最近李明知念叨得最多的幾句話就是“習慣就好了”“你們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收收心”——諸如此類。

一班的各位懶洋洋的，大有種不慌不忙的意味，把李明知氣得夠嗆。

“哎呀吱吱，我們的實力你是知道的，别那麼緊張嘛。”

“就算班上有一些拖後腿的，我們也會努力穩住平均分的。”

“不如讓那些吊車尾的提一提，空間大着呢。”

李明知按捺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尖子生兼有錢人家的孩子偶爾犯病，他得忍忍。

說到這個，雖然一班兩極分化，但這學期排名在年級中居然還算不錯，也不知是什麼運氣，前兩次小考試都在年級第三，然後這群人就飄了。

而排第四的隔壁班最近學習氛圍濃厚，絲毫沒有感染到一班，下次考試被踹出前三的可能性很大，上次差距就那麼一點幾分。

李明知擰開喝了一口茶水，仿佛吃了一顆速效救心丸似的，緩過來了問：“你們這麼有把握？”

台下頓時嘈雜起來，說什麼的都有。

楊昊乾疲憊的趴在桌上，整個人都是被知識蹂躏過後的樣子，充滿了滄桑。

成績可能會提，他的命也可能會沒。

這才過了三天，他從來沒覺得這麼難熬，度日如年不過如此。

宿舍裡的三位學霸把他從頭盯到腳，輪流給他補課，一天從早自習開始到睡覺前都被包圓了，閉上眼就是秒睡。

太難了，早知如此，他忍一忍其他兄弟們的呼噜聲也不是不可以的。

甯河聽着班上鬧哄哄的讨論，側目逼視着楊昊乾從桌上爬了起來，轉頭問旁邊漫不經心地郁甯。

“他們一直這麼有信心？”畢竟剛才班主任那樣子都快厥過去了。

郁甯從書上擡起頭，轉了轉手中的筆，“我猜你是想說嚣張？那倒沒有，隻是從這學期開始的吧，仔細想想，還有你的一份功勞。”

甯河指了指自己，“跟我有關系？”

郁甯看着他，“你學習的時候太認真了，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帶動别人，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