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河:“可現在并不是問診,我和他也沒有什麼會傳染的病症。”
半天沒開口的郁甯也道,“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明明他之前都沒戴口罩的,怎麼出去吃了頓飯回來反而把口罩帶上了,好奇怪啊。”
魏池舟:“…………”
雙面受敵,魏池舟咳了咳,彎腰起身打算離開,腦海中思緒萬千,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面上的口罩猛的被人拉了下去。
甯河盯着那張臉,緩緩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一直覺得你很眼熟。”
自從上次在狀元樓見到校醫沒戴口罩的樣子,他就覺得在哪裡見過,隻是後來很少碰見,自己也沒有去校醫室,便暫時把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而今天種種迹象表明,校醫也應該認識他的,以前就認識。
不然怎麼就這麼巧的,連菜都是他喜歡吃的。
甯河突然的動作和話把魏池舟和郁甯都吓了一跳。
前者默默勾着口罩的邊緣将它戴了回去。
郁甯放下筷子補刀,“同桌,你應該還不知道校醫的名字吧?他叫魏池舟。”
正在思考怎麼岔開話題把這件事揭過去的魏池舟:“…………”
甯河筷子吧嗒掉到了地上,“池舟哥哥?!”
郁甯緩緩重複:“池舟…哥哥?”
魏池舟微愣,最後妥協似的摘下口罩,“好吧,是我。好久不見啊甯甯。”
***
從校醫室回教室的路上,甯河眉頭皺着,心情很是複雜。
“十年不見,池舟哥哥的變化好大。”甯河低聲說,“他以前是短發,大概就是學校那種标準的好學生發型。”
郁甯本想看看這個校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沒想到還能順勢牽扯到十年前的地步。
“池舟哥哥一直對我很好,跟我哥一樣好,我小時候總以為我有兩個哥哥的。”
久别重逢的喜悅讓甯河的話多了起來,“果然他們兩個吵架了吧,不然為什麼池州哥哥不讓我把這事告訴我哥。”
他從小都這麼叫魏池舟,現在驟然見到人,還是同小時候一樣喊着,并沒覺得哪裡不對。
郁甯看了個全程,也知道了這件事的大概。
甯河的哥哥有個好朋友叫魏池舟,兩人朋友多年,魏池舟經常去甯家,也經常一起帶甯河出去玩,所以甯河很喜歡這個哥哥,但魏池舟卻在某一個暑假突然消失,還斷掉了一切的聯系方式。
剛才如果不是有生病的學生進來打斷了對話,郁甯覺得甯河能在校醫室呆一天。
主要是甯河有很多問題,魏池舟卻鮮少答得上來。
“郁甯,你說池舟哥哥是為什麼?”
“……可能有不得不離開的原因。”
“那為什麼要斷掉一切的聯系方式?”
“……應該是他們之間才能解決的事情。”
魏池舟說他們之間沒鬧崩,原因方面就很難想得出來了。
郁甯莫名被這一口一個“池舟哥哥”噎得慌,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身體真的沒事了嗎。”
“真的沒事……低血糖而已。”
如果是因為那個夢的話,應該不是醫術能夠解決的。
這種事情說起來很玄,他卻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兩人說着已經回到了教室,午休時間的教室偏向安靜,好多人都無精打采。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身姿筆直的阮清瑜。
她在翻書,筆尖滑動,神色很認真,也沒有注意到有人從身旁經過。
楊昊乾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袁靜見他們終于回來,轉過身來問他怎麼樣了。
“不是什麼大問題。”甯河說。
“那就好那就好,本來楊昊乾鬧着要一起來看你,但我覺得你肯定不太喜歡,人多太吵。”袁靜像是松了口氣,确認甯河的臉色似乎真的沒問題,又興奮起來,“對啦,你和甯哥不在,很可能沒聽到通知,這周五學校組織去開展活動,意思就是,周五一整天不上課。”
是馬主任在廣播裡面通知的,僅限高二群體,把其他年級的人眼紅得不行。
郁甯将手裡拎着的東西塞進教室後排的櫃子後回頭,“什麼活動?”
袁靜‘嘶’了一聲,認真回想,“嗯……叫什麼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捉住春天的尾巴等等,這名字太長了,我實在沒記住,也猜不出來要做什麼。”
猜不出來就很可疑,但沒人去思考這個,畢竟一整天不上課,是大多數學生都喜聞樂見的。
“哦還有,那天遊樂園的照片我整理出來了,給你們看看,有中意的可以拿走哦。”袁靜從桌肚摸出一個規規矩矩的咖色袋子遞給他們。
甯河暫時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他腦子裡現在一團亂麻,按捺下給他哥發消息的沖動,視線卻落在阮清瑜的背影上。
郁甯接過照片道了聲謝,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袁靜的拍照技術其實很有限,往往主打的就是一個随心,不存在什麼光線與構圖,郁甯打開袋子就看到了楊昊乾的一張醜照,在跳樓機上面的。
後面又是在遊樂園大門口的,拍的是一群人的背影,甚至連他和甯河下車的時的照片都有。
郁甯手指動了動,将這張照片挑了出來。
照片一共七八十張,郁甯最後拿了五張,将剩下的還給袁靜。
“嗯?甯哥你隻要這麼點嗎?”袁靜探頭探腦,很想知道郁甯究竟拿的是那幾張。
郁甯笑了笑,“這幾張就夠了,我還挺喜歡的,謝謝。”
見郁甯絲毫沒有拿出來的意思,袁靜長長的哦了一聲,心道,大不了她看剩下的照片,就能知道是那幾張不見了。
等袁靜轉了身,郁甯摸着照片的邊緣,拉出其中一張。
是跳樓機停下之後拍的,好幾個人在畫面裡,隻是那張比較特别。
他和甯河的手牽着手,頭發有些淩亂,甯河正側着頭看他,似乎是在擔憂他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