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無側過身,輕飄飄地就躲過了這氣勢洶洶的一刀。
金獒怒呵一聲,第二刀又以毀天滅地的氣勢砸來。這一刀比上一刀更迅猛更剛烈,砸得雲火台都出現了裂縫。
一個呼吸間,夕無退開二三尺,靈動地穿梭在金獒緊迫的刀勢之中。
金獒冷笑,躲?
他大刀劈頭蓋臉朝夕無砸去,在夕無後仰閃避時,另一隻手狠推刀身,三百斤重的大刀在他手裡兜了個圈,巨大的身軀随着刀身壓進,自下而上削砍,那是要将人砍成兩半的刀勢!
“安詢意!”洛葵一時間隻覺頭腦眩暈,眼前陣陣發黑。
若安詢意就這麼死在雲火台……不……不會的!
夕無屏氣凝神,待刀尖迫近眼前時,将真氣注入劍身,側過身的同時豎起長劍往刀身上狠狠一壓。
這是“鶴山劍法”第十六招的最後一式“一劍破萬法”。
隻聽“叮”得一聲長響,青光交接,直晃得人睜不開眼。金獒被這光刺得雙目劇痛,仍強撐着不閉眼。
趁金獒短暫失焦,夕無瞄準時機一躍到了他的後背,對準他後脖頸的風池穴就是一掌。
悶哼過後,金獒直直栽倒在地。他的刀被震碎成了兩半,夕無的劍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才那一擊,劍身斷裂成了幾截,已經不能再用了。
全場寂靜,愕然看着雲火台上纖細的少女。
他們猜想這或許是一場惡戰,或許金獒幾刀下去,安詢意就會認輸。
可誰都想不到,少女隻用了一劍,就破掉了裂刀門金獒的霸天刀。
洛葵高高懸起的心随着少女跳下雲火台落到了實處,少女的劍法的确精妙,可她最在意的,是安詢意勝了,她活下來了!
歐陽枳就站在洛葵身邊,對她情緒的起伏變化看在眼裡。
在金獒砍向安詢意時,大師姐露出的驚慌,是她從沒看見過的。
哪怕她跟随大師姐出門曆練,遇到再險再難的局面,大師姐都始終沉着冷靜,從來不曾失措過。
秦霜神色凝重,安詢意的武功,何時精進的這般快了?
她想到安詢意和太師父獨處的那幾個時辰,難道太師父又教授了她什麼神功?
可這人,分明不是安詢意啊!太師父火眼金睛,怎麼會看走眼?
難道,她真是安詢意?
不可能!秦霜再度否認這個猜想。
她雖然不知道這人用了什麼法子,讓她和安詢意一模一樣,可人的性格底色不可能在短時間内變化如此之大。
無論如何,她已經決定要殺了安詢意。不管她真實身份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隻要安詢意再赢下一場,她就能和安詢意決一死戰。
安詢意下台後,朝洛葵的方向看了看,對方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她可是聽到了方才洛葵急忙呼喊的聲音,看來她是在乎自己的。
夕無心裡一片輕快,賭約她一定會赢。
比試還在繼續,夕無又勝了一場後,秦霜正要飛身上台。
“慢着。”
秦霜眼神一變,看向突然叫住她的方天祿。
方天祿意味深長地說:“明日挑戰,勝的必然是你。”
秦霜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關子,可他已經失手過一次:“你說助我師兄赢,可結果呢?”
方天祿沉了臉:“那是有人暗中打偏了我的暗器!”
秦霜不置可否,這麼多武林豪傑在場,竟沒一人發覺。到底是他的暗器被人打偏了,還是他根本就沒出手?
“你不信任我?”
“方公子,我并非不信任你。”秦霜想起方天祿曾舍命救她,軟了聲音:“我隻是太想赢了。”
“那你更要相信我。”
秦霜最終還是妥協了:“好,那便明日。”
雲止行敗給洛葵後,茶不思飯不想,把自己悶在院子裡練劍。
秦無相和令狐極相繼同他聊過,都無濟于事。
雲止行年少成名,又是天之驕子,自有一身傲氣。當衆輸給未過門的妻子,這一關他怎麼都過不去。
每每想到手中的劍被洛葵打落的場景,他都輾轉反側,徹夜難寐。
“大師兄,你晚膳沒用,過來吃點東西吧。”
秦霜看着雲止行一遍又一遍的練劍,他的臉色都白了,心裡疼惜得不行。
雲止行苦笑道:“霜霜,我不餓。你拿回去吧,我想多練練。”
秦霜不忍他折磨自己:“大師兄,你這又是何必。洛葵不過是僥幸赢你,若你們再打一場,她未必能勝。”
雲止行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練起“鶴山劍法”。
他這般努力勤奮,一方面是輸給了洛葵,另一方面,是他看到了“鶴山劍法”在安詢意手中竟有如此威力。
雲止行感到深深的挫敗,原來他自以為精通“鶴山劍法”,和安詢意一比,竟是這般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