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德裡安八歲時,親眼看到母親薩維塔被魔陰獄火将靈魂焚燒殆盡,肉軀剁成肉泥,幾乎所有族人都被殘忍的屠殺,被魔獸分食,隻留下唯一一件遺物。
從那時起,阿德裡安的心底拯救蒼生,鎮壓魔族的念頭越來越深刻,他跟随着日蝕族殘留的部下,東躲西藏,在世間苟且偷生,在他羽翼豐滿時,也學着母親的樣子隻身抵抗魔族。
據說戰況十分激烈,魔族幾乎派出了所有士兵與魔獸,近30w魔人,阿德裡安足足纏鬥了十五天,最後什麼也不剩,他精疲力盡的摔倒在地上,用盡最後一絲法力,将魔域封印,而自己也永恒的駐守在此地。
起初各個族部都懷着敬畏的心情祭奠這位帶來和平的英雄,但沒有了魔族的統治,各個洲部矛盾畢顯,不過短短幾年再次開始了争端,阿德裡安曾在最後一場大戰中,曾降下神諾,“世間将再無紛争,挑起者将會遭受反噬。”
阿德裡安長眠地起先被譽為聖界,每一個臨行出征的首領都不遠萬裡的前來禱告,祈求這位英雄能夠庇佑自己,可凡是來過的首領,沒有一個好下場,頌贊的歌謠逐漸變成了咒罵,聖潔的英雄被拉下神壇,成為了人人唾棄的邪神。
阿德裡安的身影,在時間的長流中日漸崩壞,直至最後人們遺忘了這位曾經被高高捧起的英雄,聖界也變成了無人問津充滿詛咒的禁地。
孩童時期的霍燭坐在祖母懷中,聽她訴說阿德裡安的故事,她揚起頭問祖母,“祖母,阿德裡安,為什麼要犧牲自己鎮壓魔族?”
“他是我們所有人的英雄。”
“可是沒有人認為他是英雄,不是麼?”
霍燭說完這句話後,祖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良久,她顫抖的手握住霍燭的小手,“小燭,答應祖母要好好敬奉這位聖神。”
“我不要,他太自以為是了,我不喜歡這個故事,我想聽奧萊德哈人皇統一洲國的故事。”
祖母隻是搖搖頭,再也沒有向她提起過阿德裡安,直到前不久祖母去世前夕寫書信給她,希望她能夠回到自己身邊,陪伴自己一段時間,遺憾的是當霍燭收到這封信件時,已經過了兩個月。
當她馬不停蹄的回到祖母身邊時,祖母幾乎油盡燈枯,在燭火搖曳的秋夜中,如兒時那般握住她的手,緩慢而又含糊的說:“替祖母去一趟聖界吧,那裡有祖母曾經的……”
剩下半句霍燭沒聽清,唯一知道的是阿德裡安和聖界,她辭去工作,帶着祖母的骨灰去尋找早已無人知曉的聖界。
阿德裡安話音剛落,竟真的有蝴蝶圍繞在那隻松鼠的身側,鳥雀銜着鮮花鋪在男人手心,空氣中回響着鈴铛的脆響,空曠悠揚的低吟幽幽響起。
“吱吱。”松鼠的身子顫動兩下,竟又活了過來,鮮花在空中停滞,帶着露水的芳香,男人撚起一片花瓣,手指拂過松鼠的額頭,道:“回去吧。”
言畢,阿德裡安轉身欲離開,霍燭開口問道:“你是誰?多管閑事。”
阿德裡安并未言語,一隻青鳥從窗子飛進來,落在他的手臂上,青鳥歪着腦袋看霍燭,“小姑娘,這裡是禁忌之地,你還是快點離開吧,否則你會受到詛咒的。”
“鳥?在說話?”
阿德裡安并未搭理他,帶着那隻長尾翼的青鳥離開了,消失的無聲無息,離開後方才自燃的蠟燭俱滅,晴朗的天,再一次被黑暗籠罩,霍燭看着地上的一灘水,陷入了沉思。
“莫名其妙,既然這麼喜歡救人,外面那個剛死的,你怎麼不救。”
霍燭隻當是自己奔波了一日,太過疲倦,索性尋了個地兒,躺下睡了,破舊的木屋嘀嗒嘀嗒的漏雨,就連屋子中也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霍燭從木闆床上坐起來,這鬼氣森森的林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有趣兒的東西。
阿德裡安坐在樹上,幾隻青鳥環繞在他身側,叽叽喳喳的說:“阿德裡安,你為什麼不趕走她?”
“你應該訓斥她,把她吓走。”
“不對,你應該直接把她趕走。”
阿德裡安感受着陽光的拂照,擡起手接住一片飄落的翠葉,放在唇邊緩緩道:“我說了。”
悠揚的小調從他唇邊溢出,樹葉在風中翻滾,變作階梯狀,阿德裡安站在樹葉階梯上緩緩而下。
“你說的什麼?”
“對啊,我沒聽見啊。”
“我說她膽大妄為,這樣,不夠恐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