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突然出現。”
“?”霍燭看阿德裡安的模樣,也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有些生硬的問:“那,那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一直都在這。”
霍燭硬着頭皮問道:“那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沒有。”
“真的?你沒騙我?”霍燭仰起頭,上前一步,目光緊鎖阿德裡安的唇,阿德裡安近在咫尺。
阿德裡安扶霍燭的那隻手,沒有收回去,似乎是被霍燭擾亂了心緒,他抿着雙唇,目光并未落在霍燭臉上。
“那你既然沒撒謊,為什麼不看我?”霍燭皺眉時,眉骨下的一顆痣也會随之而動,她每朝前走一步,阿德裡安便朝後退一分,直到退無可退,阿德裡安的脊背貼在樹幹上。
阿德裡安喉間滾動,他的身高是6.43英尺,而霍燭的身高是5.5英尺,此時從他的角度看來,霍燭像是隻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霍燭挑眉輕笑,反扣住阿德裡安手腕,“這算不算冒犯聖神大人?算不算膽大妄為?”
“……”阿德裡安神色依舊平淡,無嗔無喜,照他的體格與力氣,若真的想推開霍燭,輕而易舉。
霍燭眼見調戲不成,倒惹得自己生起氣來,推開阿德裡安,兀自的走了,隻是沒走幾步便又回過頭,她越發覺得阿德裡安像是設定好單一程序的木偶人,毫無情緒波瀾,就連他自己的情感也毫不在意,如此一無反顧的慈悲,毫無由頭。
阿德裡安站在遠處,對于霍燭的突然離開,他并未顯露出多少情緒,隻是平靜的注視着她的背影。
一千年很長,又很短,是麥子熟了一千次,是阿德裡安無人問津的無數個日夜,死難成,生亦苦,何所哀。
寥寥數筆,阿德裡安在曆史的長河中稍縱即逝,歲月褪去了他華麗的外殼,讓他赤裸又緘默,像是沉寂千年的巍峨如山的古樹,靜靜的矗立在哪兒,任由時間在他内裡镌刻下一道道歲月長痕。
霍燭再說不出什麼話,轉身離開了,直到她的身影漸漸在阿德裡安的視線中消失,阿德裡安掩藏在衣下的攥成拳的手,才稍稍松兒了點力氣,他始終望着霍燭離開的方向,良久,啟唇道:“不該如此的。”
阿德裡安回到聖壇處,德卡嗅到他的氣息,俯沖到阿德裡安懷中,腦袋一個勁兒的蹭他,“阿德裡安,你剛去哪了?洛瑞拉,她居然要和我絕交!”
洛瑞拉也圍到阿德裡安身邊,用嘴不停的啄德卡的羽毛,“明明就是德卡一直騙人!”
“阿德裡安,你看她,呱!疼死了,洛瑞拉!”
“呱!呱!呱!呱!”
阿德裡安輕笑着搖搖頭,兩隻手各抱一隻,“好了,不要吵架,說說怎麼回事。”
“洛瑞卡說我騙她,要和我絕交。”
“德卡就是大騙子!他一直說自己看到那個人類了,我問他在哪?他說在你身上,還說那個人類變小了,這!根本!就!不可能!”
兩隻鳥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小孩子吵架。
阿德裡安沉思片刻,說:“洛瑞拉,德卡他沒有騙你。”
不過須臾突然變得安靜了,兩隻鳥張着鳥嘴,直愣愣的看着阿德裡安,洛瑞拉疑惑的問:“你,你讓她靠近你了?”
“你主動把她變小的?”德卡瞳孔地震,“阿德裡安,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她?”
阿德裡安沒有猶豫,輕聲道:“并沒有。”
德卡松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說:“那你幹嘛一直縱容她,況且你身上還有噬骨咒,在沒找到解開的辦法前,你最好離她遠點。”
“她很大膽且直白,當她靠近時,我會無措。”
“你之前有這樣的感覺嗎?對其他人。”
“我想并沒有。”
幾隻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終把這樣的感覺歸咎于,噬骨咒剛平息,阿德裡安的身體還很虛弱。
霍燭回到木屋後,腦海中全是親吻阿德裡安時的畫面,以及阿德裡安被自己逼到退無可退的畫面。
她總覺得自己這幾日自己怪怪的,但說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裡。
“為什麼總是莫名其妙的被他牽動情緒呢?他現在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