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塞爾一大早派人叫霍燭起床,霍燭幹脆全當沒聽見,可轉念一想,自己唇上的傷口沒了,伊塞爾性格多疑,恐怕又會惹出許多是非,索性化了妝,遮掩一二。
“你昨天幹啥去了。”德卡吃着霍燭給他準備的mini版的小小小早餐,邊吃還不忘舔舔爪子。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問!”霍燭挑了挑眉,做出一副意味深長的派頭。
“嗷?你知道我多大了嗎!我四百歲!雖然人家還素一隻寶寶鳥,但活的時間也比你久。”德卡兩隻翅膀叉在腰上,哼了一聲。
霍燭啧啧兩聲,又把德卡往遠推了推,“擋着我光了,還吃,大肥鳥。”
“你這叫虐待小動物!”
“你都四百多歲了,還算小動物,老動物還差不多。”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淨往對方肺管子上戳。
霍燭站起身,恰好德卡開口道:“那你還是人類,活不到四百歲呢!”
霍燭俯下身子,兩隻手虛攤,滿不在意的說:“我老公比你活的久。”随後似笑非笑的揚長而去。
“啥?”
盧卡站在門外垂下眼睑,這道門并不隔音,盡管她的聲音很小,卻還是清晰的落在了耳畔。
他記得二人初見時,是在他最落魄時,因為伊塞爾的跋扈專斷,他被鞭子抽的快要昏死過去,霍燭走了進來,不顧滿地的腥血與髒污,盡管她(他)們素不相識。
騎士與公主确實會是個好故事,但不是所有女孩都想成為公主,也不是所有女孩都需要騎士,至于追求什麼,失去什麼,憑心而論。
霍燭打開門,恰好與站在門側的盧卡目光相撞,盧卡迅速低下眼睫,開口道:“您醒了。”
“你一直在這?”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
“沒必要。”霍燭很想問伊塞爾,他究竟是怎麼把身邊的人訓的像狗一樣,把動物訓的像人一樣。
盧卡沒再做聲,目光落在站在霍燭肩膀上的那隻小肥鳥身上。
伊塞爾屈尊降此,原就是覺得屈辱之極,自然不願再踏入這方寸之地,他坐在馬車上,手指輕敲車窗,陰鸷的眉眼在看到霍燭那一刻更甚,皺着眉道:“給王妃準備的衣服沒帶過來?”
“帶……帶了。”
伊塞爾面上帶着微笑,眼睛眯起,壓低聲線道:“帶了還不去給她換上,等着本殿親自給她穿嗎?”
侍從感到脊背一陣發涼,惶恐的說:“是,是,是屬下疏忽。”
霍燭不明所以,就看到不遠處一行侍從步履匆匆的朝自己的方向趕過來,德卡靠在霍燭的脖子上,打了個哈欠,“咋了,他們不會要抓你把。”
“不至于吧,伊塞爾還不敢,至少我認為我手上應該有他想要的東西。”
為首的侍者恭謹行了禮,開口道:“王妃,請您去更衣。”
“我的衣服怎麼了麼?”
“您的衣服并不符合王室穿衣規範,很抱歉,您不能穿這種衣服。”
“這種衣服?我穿那種衣服?要不麻煩你主人跟我解釋解釋?”
侍從一臉平靜,顯然對霍燭的脾氣有所了解,繼續道:“很抱歉,我并未有對您冒犯之意,這隻是我的工作,請您不要為難我。”
“那麼請你悉知,并且轉告二皇子,我并沒有換衣服的義務,倘若我不符合王室穿衣規範,那就請更改規範條例,否則我也不會遷就這樣無意義的規矩。”
幾人對視了一眼,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托住霍燭朝客棧走去,霍燭愠怒道:“放肆,你們瘋了嗎?”
盧卡抽出劍失,隔開人群,擋在霍燭身前,她站在盧卡身後,遠遠的與伊塞爾的目光相撞,這使得她不寒而栗。
伊塞爾的目光宛若毒蛇般銳利冰冷,霍燭踉跄兩步,跌坐在地上,記憶的塵灰逐漸化開,那張隐蔽在帽沿下的面孔已然清晰,封印阿德裡安的那個人與伊塞爾的長相别無二緻。
“是巧合麼。”霍燭心中不由的想到。
伊塞爾赤金色尾領拖在地上,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哒哒聲響,人群自動散開,伊塞爾背光而來,将霍燭籠罩在陰影之下,他伸出手,眸子眯起,道:“王妃怎麼如此不小心。”
“被……裙子拌了一下。”霍燭單手撐地,站了起來,雖明知他二人非同一人,可霍燭打心眼兒裡又對這個伊塞爾更加厭惡。
“王妃既然是要住在皇宮,自然要穿的得體些。”
“我之前說過,束腰長裙會妨礙我做實驗,我不穿,從前我沒穿過,現在我也不穿。”
伊塞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手掌放在霍燭的腰窩處,俯下身子沉聲道:“王妃忘了嗎,實驗室被你炸了,需要本殿徹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