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之人都死了,不過還有個活人,對小天道:“那個姑娘查仔細些。”
回到驿站,齊峰上前請示,小天單手抱住齊峰肩膀哼道:“這姑娘可真嬌氣,咳嗽算什麼大病,幾日便可痊愈,還值得鬼面兄專門跑一趟。”
樊小天不着調衆人皆知,雖為副使左膀右臂,但嘴碎,齊峰在人看不見的方向白了他一眼,不動聲色掙脫開那隻胳膊,保持請示姿勢不動。
一旁侍衛聽後也來了興趣,副使對他們向來嚴厲,别說咳嗽,就算發熱,遇上案子也要生抗。
近日,大家都知副使帶回一個美麗姑娘,據說是嫌疑人,但哪有為嫌疑人安排驿站最好房間,每日三餐都同副使一樣的小竈。暗中打趣定然是一向清冷副使動了心,假公濟私将喜歡之人接過來,還不讓姑娘出來。
隻是奇怪的是,副使很少進入。大家猜測這姑娘定然惹副使生氣,然後還指望副使低頭哄她,可惜用錯方法,他們大人的鐵石心腸可是遠近聞名,哪裡會主動哄人。
冷冰扶額沉默片刻:“從官府中找一郎中給她瞧瞧,方子的藥效要好一些,盡快治好她。”
齊峰:“屬下天亮就辦。”
樊小天打着哈欠的嘴沒合上,那個姑娘是他們唯一可用的線索,可也太過重視,他都沒有過這麼好的待遇。
周圍侍衛也不假裝,直接愣住在原地。這姑娘真神,居然能拿住他們副使,給京中寫密信時,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胡姑娘,令京中兄弟開開眼。
鬼面辦事迅速,不日湯藥已經放到南茄面前。
“姑娘小心,這藥還有些燙!”看上去怯怯的小丫頭站于一旁,提醒南茄,這個姑娘如此好看,讓人忍不住憐惜。
南茄摸摸碗邊,确實很燙。這藥看着像從鍋裡盛出沒多久,藥房應離此處不遠。她擡眸招呼送藥丫頭:“這裡也沒有能招待人之物,隻有些幹果,你先坐着吃一些,待我喝完藥。”
小丫頭自知身份:“多謝姑娘好心,奴婢不敢。”
南茄用湯勺攪動藥湯:“我喝完藥至少需要二刻,站這麼長時間,令旁人知曉隻會覺得我苛待下人。”
丫鬟:“姑娘多慮,知府大人讓奴婢伺候好小姐湯藥,站着也是奴婢的本分,旁人不會多言。”
南茄皺眉正色看向丫鬟:“你是知府大人家的丫鬟?”
丫鬟目露羨色:“對啊,姑娘家大人同知府大人交代此事,我們家老爺十分重視,尋着鎮上最好郎中為姑娘診治。”
沒想到這樣快就遇上衙門之人,還好隻是個丫鬟。南茄手上攪動湯藥,腦中想應對之法,丫鬟剛剛稱冷冰為“姑娘家大人”,這是将她當成冷大人的情人。果然,一個大活人住在人多口雜之處,怎能不走漏風聲。既然衆人已經知曉,不如讓他們曉得更加徹底。
南茄哐當将湯勺放下,哼笑:“我們家大人真是個好人,對犯人都如此上心。”
“犯人?”丫鬟眼睛睜得極大,震驚萬分。
南茄邪魅一笑,指指自己:“對啊,囚在此處犯人。”
丫鬟不肯相信,哪有犯人如此自在,還能有獨立房間:“姑娘真會說笑。”
南茄看向門口:“我可沒有說笑,門外有人監視,一步也出不去,大人不想惹人注意,才讓我待于此處,等回到皇城司地界,還不知要遭哪種酷刑,不過,知府大人如此關照,小女倍感溫暖,日後若能活着,定然要回來感謝。”
皇城司的犯人所犯之事都小不了。丫鬟微微後退幾步,一句不敢多說,待南茄喝完藥,如同逃命似得離開。
南茄望向那個背影,臉色逐漸凝重,她要加快速度。
衙門後廳大門緊閉,屋外空無一人,屋内幾人卻依然壓低聲音,到情緒激動之時,屋頂的鳥都吓地飛走。
“老爺,這可怎麼辦才好,原以為是副使大人心上人,沒想到是犯人,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馬蹄上。”知府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她當日主動攬下此活兒,還派做事麻利的小桃去辦,就是想讓老爺明白,盡管美貌不在,但能為他分憂之人還得是她這個嫡妻夫人,卻沒想招了個禍事。
知府大人看向小桃:“确定是個犯人?”知府當日為了辦好副使交代之事,特地托人打聽這個姑娘身份,那人說是副使喜歡之人,心中樂開花,以為巴結皇城司機會來了。他便特地找了一個隐世郎中,還花了不少銀子,怎麼就成犯人?
小桃接受到夫人眼色,乖巧答:“确定,姑娘衣裙下擺有污漬,頭發有些淩亂,離開時仔細查看過,周圍确實有人在看守。”
小桃是夫人貼身丫鬟,回來第一時間就将今日之事告知夫人,着重強調姑娘的美貌,夫人察覺此事不小,便一起來找老爺,臨走時叮囑她不要細說姑娘容貌。
小桃應下。見夫人如此緊張,想來府中傳言為真。傳聞老爺花心,同房丫頭和小妾已經不少,老爺還曾有位女囚犯動過心思。若惦記上這個來路不明之人,恐怕會出亂。
知府大人扶額便要向後載去,夫人連忙扶着:“老爺,小心身體。”
知府坐好:“哎,皇城司這些人真讓人搞不懂,一個犯人咳嗽還要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