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心中疑惑縱生,就算在仵作中,解刨也不是尋常本事,更何況,若非重大案件,解刨并不會被允許,就算是十幾年的仵作一生也難以遇上一件可解刨案件。
這個姑娘說起來卻如此輕松,而且還要獨制刀具,看起來十分熟悉,這同所調查蒲姑娘性格和經曆相差太多,難道隻是假裝以蒙混逃跑?
樊小天疑惑道:“蒲姑娘對解刨有把握嗎?”
南茄沉浸在京城南茄世界中,并未聽出其在質疑蒲家小姐,以為小天擔心她做不到冷冰要求之事,長歎氣道:“沒有,隻是我也想不出其他法子。
解刨之後是否可以查出有用線索,無人可保證,若查不出他殺證據,那便是自殺,即使查出他殺線索,是否證明在下同冷大人夾道所等之人無關也是未知,總歸就是一場豪賭。”
可她所能做也就如此,她希望這個人死亡另有蹊跷,能襯冷大人心意,即使沒有找出證明她無辜證據,大人心情好些說不定會放過她。
樊小天聽後一言難盡,大人有時确實太過冷血。逼迫一個姑娘趕鴨子上架去解刨。聽起來可行,可不好做,一知半解冒然上手隻會弄巧成拙。
樊小天付完錢,南茄接着囑咐:“這些器具三日便可做好,三日後勞煩樊大人安排屍檢,這段時日屍體要用冰凍着,否則影響結果。”
樊小天越聽越不對,皺眉問道:“姑娘怎知大人安排下官來協助姑娘。”
南茄拍拍樊小天肩膀笑道:“我不知道,隻是其他人也不認識,就咱們還比較熟,所以隻能找你幫忙。不過既然冷大人真安排好人,那這段時日就麻煩樊大人。”
如此熟悉辦事規矩與解刨準備事項,若非之前做過或是見過不可能如此冷靜自若,井然有序。就算官府有需要解刨案子,也會請熟悉之人。
根據對蒲家調查,從蒲老爺在西蕪鎮交際風格看來,斷然不會與這種晦氣事沾邊,那這個不受寵的蒲家小姐又是如何解除到這種案子,樊小天越來越看不懂。
南茄沒走幾步便停下看向樊小天,小天擡頭:“姑娘還有事?”
南茄指着周圍之人小聲在樊小天耳邊道:“樊大人可知如何走起來像男子。”
樊小天眉頭更加深:“男子?”他想起來蒲姑娘要女扮男裝,隻是他本是男子哪裡能知道如何像男子:“男子走路不就是這樣。”
小天說着便走起來。
南茄在一旁觀察,雙臂擺動,再加雙腿擺動,無法就是手臂擺的幅度大些,步子邁地大一些:“我也是這樣走的,為何冷大人說這樣不像,還要讓我學習。”
聽到副使這樣說,小天精神頭也起來,大人這樣說一定有道理,指向南茄:“你走幾步,我看看。”
南茄找了個人少的空地,按着平日走路模樣,走了一段,樊小天仔細觀察,他家大人說地有道理,這位姑娘走路姿勢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他将每個動作分解觀察,除了力度和步長,他終于發現有問題之處:“你走路姿勢過于闆正,上身都不動,而且步長太小,走動過快,走路嘛,随意一些,不要太過拘謹。”
南茄也突然想明白,盡管已經盡量避免幼時走路的規訓,但還是留着痕迹,冷冰眼光确實狠絕,一眼就看出問題:“那我多練練。”
樊小天:“對,就要多練,咱們走回去吧!”
南茄楞住,他們是騎馬過來的,距離不短,走回去得半個時辰,從未走過如此長的路。一想到被他人發現身份的可能,随即點頭應允。
樊小天刻意配合南茄的步速沿着南街走,路邊滿目琳琅的小攤鋪吸引兩人的目光。
樊小天平日任務多,很少逛街。空閑時也是在住處中喝點酒,聊個天,京城的繁華,他體會不深。
“這個炸豆腐好吃嗎,為何怎麼多人排隊,”
南茄敬神節時吃過,為其介紹起來:“這個豆腐是用當地獨特的做法虐,鮮香滑嫩,炸後再蘸上不同口味的蘸料,美味啊!”
“那我要買幾份回去給大家嘗嘗,你在這兒等着我。”樊小天将馬繩遞給南茄,一溜煙跑過去排隊。
南茄見隊伍很長,擡頭看到一處陰涼的空地,便想去那裡歇歇。
走過去後才發現對面就是那日進去的酒樓,真是巧,門口牌子上挂着“今日新品—青梅酒。”
南茄舔舔嘴唇,此酒南茄很熟悉,每年青梅酒上市時,她都會求哥哥偷偷為她買回,夜深人靜時偷偷喝些解饞。若非那日在酒樓被認出,定要過去買回些,見而不得,有些可惜。
“公子,買個糖葫蘆吧,今日新做的。”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哥見南茄眉清目秀,像是會買之人。
挂着漿的糖葫蘆着實誘人,既然買不上酒,就買點兒它:“來幾串。”
“五種口味,公子來五串吧。”小哥機靈地建議。
南茄吃不了這麼多,可選出一個太難,索性不太貴:“行吧,都來一串。”
南茄接過糖葫蘆,正要掏錢,突然有人撞過來,她差點兒摔倒,手上不穩,葫蘆串從她的衣服上滾到地上,留下一片糖漬。
“抱歉!”她擡頭正要質問,沖撞之人連忙道歉,她見一個小丫頭,便忍下來,低頭擦拭衣服:“姑娘,小心些。”
小丫頭低頭愧疚道歉:“抱歉公子,奴婢跑得急,沖撞公子。奴婢定然會賠相同糖葫蘆。”
小丫頭轉身就去選糖葫蘆。
南茄已然沒有吃的興緻,淡淡道:“算了”
小丫頭手腳麻利地買好糖葫蘆塞到她手裡,南茄眸色微滞,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