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绮大概打量了一眼，少說有八九個月了，是即将臨盆的程度。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本着職業操守，聶绮走到女子身旁，她面色偏白，捂着自己的肚子，一雙眼眸看向聶绮時，眼中似有水光，秋波粼粼，水波潋滟。

“我走不動了，可以送我回家嗎？”女子捂着肚子，突然“哎”了一聲，面色愈加蒼白，她的年齡好像真的很小，聲音裡還有一分稚氣。

非常明顯的胎動，聶绮看到她的肚子起伏了一下。

“抱歉，我隻是巡邏員，可能沒有辦法送您回家，但是我可以呼叫我們部長，詢問一下我們商場有沒有送人回家的業務，您看這樣可以嗎？”聶绮十分地有禮貌，她緊握自己的電棒，距離女子幾步遠。

“不！不能叫人，不能叫人！你，就是你，你送我回家，好嗎？”一聽到叫人，女子頓時淚水漣漣，聲音裡含着懼怕與期盼，她伸出一隻手想抓住聶绮，但是思考了一下，僵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你别害怕，隻是送我回家而已。我家就住在海邊，離這裡不遠的。這個村子本來也不大。”

聶绮微微一笑：“抱歉，我們不能擅離職守，如果您有這種需求，我可以幫您呼叫部長。”

面前的這個女人和剛剛的小孩不一樣，她太正常了。

無論是言行還是動作，除了出現在這裡太過詭異，她似乎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而且聶绮看了下周圍的環境。

二樓是女裝區，從精品女裝到時尚女裝，店鋪同樣是一家亮燈一家滅燈，随着女子的出現，燈光沒有任何變化，周圍的環境和以前見過的商場裡面的一樣，起碼聶绮沒有找到任何不對的地方。

“你，隻能是你啊。”女子喃喃低聲說了一句，她捂着肚子，再度擡起頭時，臉色紅潤了很多，水光濕潤的眼眸褪去了水潤，明亮卻不清透，眸色幽深，看得人心裡發寒，她聲音清淡，仿佛是深海裡的千年寒冰，“你，要送我回家嗎？”

不對勁，現在不對勁了！

聶绮按亮手電筒，直直的燈光照進女子的眼睛，順手點了電棒上的呼叫按鈕：“這裡有顧客需要幫助！”

女人站了起來，她并不畏懼這樣的強光，輕輕拍拍手，沒有再捂着肚子，而是胳膊擡起，食指徑直指向聶绮：“這裡的衣服不好看，你的衣服好看。”

她發出“咯咯”的笑聲，嬌聲朝聶绮打商量：“把你的衣服給我，你代替我回家，好不好？”

聶绮快速看了一下周邊的店鋪，兩個人在扶手電梯的不遠處，旁邊是“珠珠女裝”“蝦依”“蟹蟹好衣服”，幾步之外，有個收銀台，收銀台後面就是安全通道的樓梯，還需要再走十幾米。

“我們的制服不能給顧客穿的，而且您現在的身形并不适合穿我這件衣服，如果您喜歡我們的制服的話，我可以詢問主任，是否能出售您一套。您看這樣可以嗎？”

因為大着肚子，女人走的很緩慢，聶绮步步後退，不忘自己的工作的同時，盡量往收銀台的方向走。

“你在說我胖？”女人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你不喜歡它們，是嗎？”

“需要幫您叫保安嗎？”聶绮一隻手已經能夠夠到收銀台，但是她不敢進去，收銀□□屬于收銀員，并不是她的工作範圍，而且就在她的手碰到收銀台的那一瞬間，收銀台上的刷卡機閃過一道銀色的光澤。

安全出口，樓梯那裡能不能擋住這個女人？

“那如果它們沒了，你是不是可以把制服給我？我隻喜歡你身上的制服。”女人眼中閃過狂熱的光，她盯着聶绮的制服，在聶绮的引導下慢慢走着，而随着她這句話落下，女人一隻手已經覆在了肚子上。

還有五米。

“員工制服是不能随便給人的，這件事還是希望您能夠諒解。對于您喜愛我們制服這件事，我們感到非常榮幸。您可以稍微等待一下，如果主任同意出售制服給您，那麼您得到的将是一身符合您身體數值的衣服，您應該會更喜歡。”聶绮依舊在勸說，電棒下面的紅燈閃爍不停，意味着中控室已經收到她的消息，但是并不知道解決問題的人什麼時候會來。

“我說了，我隻喜歡你的制服。那我就把礙事的東西解決掉，讓你沒有顧慮。”女人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以前，我很瘦的。”

話音剛落，聶绮看到女人的手直直往裡探去，肚子瞬間開了一道縫。

聶绮眨了下眼，想象中血腥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女人的肚子沒有流血，不，這并不恰當，應該是她的肚子并沒有流紅色的血，幾道白色的流血順着肚子蜿蜒而下……而肚子裡，透過手掌間，聶绮并沒有看見嬰兒。

她還想細看，身後傳來了周竺的聲音。

“顧客就是上帝！你們都做到了沒有？”此時聶绮距離安全通道的樓梯隻有一米。

周竺跑了幾步過來扶住女人，面對聶绮和身後跟着來的楊赟就是一頓訓斥：“懷孕的客人非常脆弱，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她們。讓懷孕的客人單獨留在樓層裡是非常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