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風速去幫忙,周淮安就這樣被拽了進來。
此刻,粉色衣服中多了三個人,藍色衣服中多了三個人,周淮安坐在中間,他的兩個下屬站在他的後面,每個人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尤其是穿粉色衣服的三個人。
“你們看,這才是屠宰場的意義。”聶绮看着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們,“神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所以,我們都有選擇。”
女人們震驚着,剛剛發生的事情沖擊力太大了。
每個人都認識周淮安,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周淮安有一天也會被關在這裡。
周淮安一直是神的發言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神的旨意,從來沒有人想過,他也會受神的這些控制。
隐秘的、令人歡喜的、無法言說的一種暢快在女人、男人們心中蔓延,他們看向周淮安的時候,已經幾乎沒有了尊敬和畏懼。
這些枯槁的人,仿佛在幹涸的沙漠裡遇到水源,一下子眼中不再是毫無生氣,而是有了生意,有了一點點趣味。
讓我們經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讓我們處于痛苦中不得永生的人啊,你也來遭遇這些,你也來品嘗了嗎。
那麼,那麼,我們是不是,也能對你展開捕獵呢?
我們都是神的子民,我們享有平等的權利,在這個房間裡,如果任何人都沒有特權,那是不是可以來一場——獵殺呢?
粉色衣服的女人慢慢都站了起來,她們中的幾個人眼神互相對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一個笑。
人們都看向周淮安,連周淮安那邊的藍色衣服的幾個男人也站起來,幽幽的目光全都落在周淮安的身上。
“周淮安,你是我們的獵物。”聶绮站着沒有動,她制着兩個男人不能動彈,她高聲的呼喊讓女人們開始重複:“獵物!”
“獵物!你是我們的獵物!”
“獵物!讓我們享用我們的獵物!”
謝西風制着一個人,楚念站在周娅的旁邊,王富桂剛剛就跑了過來,此刻幫忙聶绮壓着一個人。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周淮安嗤笑,他站起來,如蝼蟻般看着向他湧過來的人,“神賦予了我一切,你們能奈我何!”
他撫上自己的珠串,手指按在最中間那顆快要變成黑色的珠子上:“神,降臨吧!”
話音剛落,最中間的周淮安應聲不見,他的拐杖孤零零躺在地上。
人群錯愕。
聶绮早料到這樣的結果,她毫不在意地笑笑:“這裡不是還有五個人嗎?”
人群繼續前進,藍色衣服的兩個人被包圍住,他們一下子跌坐在地,睜大了眼睛恐懼地看着面前的人。
沒有多麼血腥的畫面,因為周娅在此時出聲制止:“殺了他們無濟于事,我們應該直接解決晚上的問題。”
粉色衣服的女人很聽勸,其中不少人應該認識周娅,她們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向前,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問周娅:“你有辦法嗎?周娅,這件事延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能逃過。我沒有記錯的話,下周就輪到你了。”
“殺了他們就是辦法嗎?她們肚子裡又不是孩子。”周娅指指對面的女人們。
對面的女人們也會遙遙望向這邊,但是無論這邊有什麼騷動,也沒有人靠近玻璃邊來觀看。
“殺了男人或者女人,不能解決問題。”既然不是孩子,粉色藍色的區别就不在于性别,畢竟謝西風還穿着粉色衣服。
周娅的話讓女人沉默,進而低落。
她們後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聶绮靜靜聽着,拼圖上的一角在被慢慢填補,這些人的對話并不是完全聽不懂。
“聶绮,你知道靈珠古鎮為什麼最痛恨偷竊者嗎?”周娅平靜地看向聶绮,她在這一刻前似乎想了很多,目光裡是一個決意墜入深淵的人對世間最後的留戀,她平靜深處的掙紮,讓人感到——也許死亡遠比她将要經曆的輕松,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
“為什麼?”聶绮觸摸到了一塊拼圖。
“因為靈珠被盜曾經讓整個村莊陷入滅頂之災。”周娅臉色很白,聶绮猜不到,她準備做什麼,又下了什麼樣的決心。
“其實靈珠古鎮沒有丢靈珠,你們是外來人,但是不是偷竊者。”周娅一語道破,“周淮安知道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博覽會上本來就沒有靈珠可以展覽,靈珠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偷走了。”
“靈珠是什麼樣的?”聶绮不由好奇,更驚訝于這是一場什麼樣的陰謀,她看看自己背包中的靈珠,難道這是他們要找的靈珠?
“我沒有見過,靈珠很多年前就被毀掉了。”周娅緩緩說道,“我的父親才是偷竊靈珠的人。”
她摸摸自己的心口,一種痛無聲蔓延,讓周娅心口發緊,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靈珠在我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