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郭霖這個問題的關鍵。
郭霖一切以貝淼淼為先,這和他附在貝淼淼背上有什麼關系嗎?
“他有多聽話呀?”聶绮慢悠悠地問出來,似乎對此頗感興趣,但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順着這句話,他們的思維開始無限發散。
郭霖有多聽貝淼淼的話呢,他會聽到什麼程度,又會為貝淼淼做什麼樣的事情?
貝淼淼現在說出來這個事情,真的是求助嗎?
在副本中,人們的信任是非常淺薄的,很容易就因為一句話被摧毀。
陶志明的臉色都不如剛剛好看了,隻有何靜槐永遠是一副修女的面龐,她似乎沒有相信過任何人,也就沒有因為聶绮的這一句話産生的聯想而震驚。
“隻是尋常小事上容忍程度比較高。”貝淼淼的視線已經落在了聶绮的身上,她之前并沒有過多關注這個貌美的女人,這個人存在感很低,并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現在因為她的幾句話,貝淼淼之前建立的一切情景都被推翻了,這直接導緻了她整個計劃的失敗。
“之前聽過一個段子,叫大事聽老公的,小事聽老婆的。但是什麼是大事什麼是小事,要聽老婆的。”相聲一般的段子,聶绮一個人說來趣味性不大,但是她還是認真講完,非常疑惑地問貝淼淼,“你們之間是這樣嗎?”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場拆台。
貝淼淼直接流下了一串淚水,她含淚看着聶绮:“我真的很害怕,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聶绮流不出眼淚,沒有這樣的技巧,她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再說話。
“僅憑一個布條,我們并不能認可郭霖是附在你身上出現的。”顧珩終于發聲,他沉着冷靜的聲音和稍顯不羁的坐姿有着濃厚的割裂感。
就好像有些骨子裡的東西和長久以來的習慣同時在他身體裡,這二者之間在漫長的時間裡融合成一種頗具魅力的氣質。
“而且剛剛的問題确實很關鍵,郭霖對你言聽計從的表現到了什麼程度,我們怎麼能夠确定,現在你在這裡說這件事,不是受他的指使呢?”顧珩慢慢說道。
顧珩的話讓貝淼淼擦幹了眼淚,眼淚在有些時候是利器,在很多時候隻會成為阻礙視線的水滴。
顯然,在這樣的場景裡,眼淚并沒有任何用處。
“可是你們找不到郭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不是嗎?”貝淼淼反問。
“找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如果是真心合作,那麼你需要拿出你的誠意。”顧珩說完便微微閉目養神,他的樣子很像掌握了一些額外信息。
裝神弄鬼!
因為之前的事情,聶绮對顧珩很不滿,但這個時候她還是很配合地,用一種好整以暇的,輕松的目光看向貝淼淼。
“我确定以及肯定,郭霖就是在我背後進來的。”貝淼淼非常鄭重地說道。
如果這是演戲的話,她絕對是影後級别。
但就是這樣的鄭重态度,讓所有人都直起了身子,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貝淼淼的身上。
貝淼淼拿出一支錄音筆,放在了桌子中央。
“這是?”陶志明左看右看,這怎麼看也隻是一個簡單又普通的錄音筆。
“這是我在之前的副本獲得的一個道具,叫做葵花錄音筆,它方便小巧,可以随身攜帶,而且隻要充電就可以使用。會自動錄入我身邊的一些聲音。”
難怪貝淼淼之前不願意拿出來這個東西,這個葵花錄音筆應該是一個非常好的道具,在腦力不可及時,可以有效地幫助玩家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沒有使用次數的限制,應該是一個紫色道具吧。
聶绮現在對副本的所有認識都是從新手手冊中知道的,她在新手手冊上看到過,最強打工人是可以集卡的,隻要集齊一套卡片就可以獲得一張經驗卡,經驗卡等于一次007完美通關的經驗值,這對于那些想盡快升級的人來說,是好東西。
而卡片的收集除了完美通關後獲得的抽卡機會,就是市場交易了。
在最強打工人當中,紫色、金色的物品道具是可以和卡片交易的。你給别人道具,别人獲得卡片,雙方都有美好的未來。
畢竟,有些人不着急出去,就想多得到一些報名的物品道具,物品道具在危機關頭可以保命。
一種激進派,一種保守派。正是因為這兩種派别的存在,最強打工人的黑市才會如火如荼。
聶绮那天沒有進去的自由貿易區,其實就是黑市。
雖然所有的貿易都是自由原則,但是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會隐藏自己的實力,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貝淼淼的這個紫色物品道具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她一直隐藏得很好。
“不僅僅是身邊人的聲音。”雲寐冷着一張臉,她眉眼如刀,冷峭得像寒冬臘月的北風,“我們看不見的東西的聲音,也會錄進來。”
那确實是個好東西!
這個物品或許不僅是紫色,極有可能是金色物品道具!
“我一般都是時時刻刻開着的,剛剛,我們就是在外面聽了一下錄音筆。”貝淼淼點點頭,雲寐按下了錄音筆的回放。
雲寐不僅知道貝淼淼有錄音筆!而且還會用!
這兩個人果然認識吧。
聶绮感歎一聲,将注意力放在了錄音筆上。
“淼淼,淼淼……”一道非常微弱的聲音從錄音筆中傳出來,似乎是氣音。
是郭霖的聲音。
“淼淼,我終于找到你了。淼淼……你在你背後,回頭看看我,看看我。”郭霖是聲音沒有很明顯的音調起伏,但是在場的人就是從中聽出了一種焦急。
“淼淼,豬寶寶,你回頭看看我……啊……不!”
“啊……”幾道慘叫聲響起,郭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如果錄音筆中的内容是真的,那麼郭霖确實很大可能是附在貝淼淼身上進來的。
“淼淼,淼淼,”郭霖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時的他聲音清脆了很多,但是聽不出說話時的任何情感,甚至像是孩童的牙牙學語。
“豬寶寶,淼淼,聽話……”也許是牙牙學語,也許是喃喃自語,貝淼淼要伸手去關錄音筆,卻被陶志明制住,于是人們繼續聽見後面的話,“郭霖要聽貝淼淼的話。”
是自言自語,但是更像是某種靈魂深處被镌刻上的咒語。
人們已經能夠确認,後面的這個肯定不是郭霖,但是他繼承了郭霖最深處的執念——聽貝淼淼的話。
“似乎,這個問題不需要解決。”錄音筆的内容結束了,聶绮有些好笑地看向了貝淼淼,“你被附身沒有壞處。”
她們在外面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讓在座的人聽到一些不該聽的内容。
所以,貝淼淼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