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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滿塘浮萍寫日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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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将近,仲秋将至。

在日月城住了足夠久,一切事了,宴席将散。閣主覃言之剛剛離去,繼續做他的事情,文落詩和長曉也計劃着離開松煙閣,去往第七重天憑欄鎮。

這日,文落詩在屋裡收拾東西,打掃衛生,把臨時住的屋子恢複原狀。長曉與她在屋中聊了一會,見她把床收拾好,打算換衣服了,便率先出門,去到院子外面等她。

司夜知道他們要走,提前一天請他們吃了飯,也特意沒去找朱明承。此刻她扒着窗戶,看着對面的屋子,目睹長曉從文落詩屋裡出來,眼神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過多久,文落詩也出來了。司夜站起身,推門而出。

“呦,司夜夜,我以為你不在,”文落詩見司夜從屋中出來,微微吃驚,“知道我要走,來送我呀?”

司夜難得面色沉穩,颔首。

“别這個表情,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文落詩見她難過的樣子,有些好笑。

世界上有很多相遇和離别,而這些往往沒有定數。文落詩不止一次體會過會飛的好處,這可以使得兩個多年未見之人在幾個時辰之内見上一面。離别雖苦,卻不是不可重逢。相比九天之下的人間,她經常覺得自己已是萬幸。

“我在想,”司夜咂嘴,“下次再見面,說不定咱們都各自成親了。”

文落詩愣了半晌,道:“你還真有可能。但我沒可能。”

司夜皺了皺眉:“文落詩,你知道嗎,朱明承他真的挺好的。哪怕我倆中間隔了很多,但我一直覺得,我們最後會走到一起的。”

文落詩點頭:“我早就說過,你眼光不會差。你有旁人沒有的毅力,就應該比旁人獲得更多的幸福。”

幸福。好久未提及的一個話題。文落詩心想。

司夜擡起頭,對上文落詩的眼睛:“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我是個很容易想不開的人,好幾次都覺得快要活不下去了。但是這幾次全是因為有你陪着我,我才活得好好的。”

“你昨天不是已經謝過了嗎?”文落詩燦然一笑,“你找的那家酒樓真挺好吃的,而且豆漿好喝。”

司夜知道文落詩在放緩話題,調和氣氛,忽然松口氣,耷拉下眼。

“再說,我當年初到重霄,人生地不熟,是誰讓我借住,還教我如何在那裡紮根的呀?”

司夜好似破涕為笑一般,搖了搖頭。

“行了,哪天再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給我傳個信,我随時來找你。”文落詩這些年見過太多大風大浪,也見慣了離别,故而看得很開。她整了整衣衫,準備擡步離開。

司夜跑上前去,攔住她,故意嘟嘴:“我可不信,萬一你成親了沒時間了怎麼辦?”

“我不會成親的。”

司夜的眼神暗淡一瞬,忽而變得鄭重起來:“文落詩,你這樣,自己累不累啊?”

文落詩腳步頓住。

司夜語氣真誠:“我說過,你已經很好了,足夠證明你的獨立和強大,沒必要再用這些去限制自己。”

文落詩轉過頭,卻沒說話。

“雖然你怎麼說也不願意承認,但誰都能看出來,你其實是動了心的。恰好對方又對你有意,别因一時的幼稚或疏忽,生生錯過了啊。”

她勸得很誠懇。這些話,是一個多年的好友發自肺腑的忠告,是真心希望朋友能過得更好。文落詩聽了後,難得沒開口回應,隻覺得心裡空空的,眼底酸酸的。

“我知道誰也勸不動你,本來不打算說的,但我剛剛猶豫很久,還是覺得該和你多說一句。就最後一句。”司夜走上前,幫文落詩整理好她臂上挽的披帛,認真開口,“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她本以為文落詩會開口辯駁,誰知這次,文落詩真的沉默下去,而且是很久很久。

直到最後,司夜以為文落詩會再次閉口不談,然後像往常那樣選擇拂袖潇灑離去時,文落詩忽然退後一步,輕咬了咬下唇,像是鼓足了勇氣,用很小的聲音說:“這花太高,我折不了。”

說罷,她臉色平靜至極,眼中是一片死寂,仿佛無波無瀾,不再擁有任何情緒。

但司夜看出來,文落詩是有點想哭。隻不過她在努力忍着。

像是注意到司夜疑惑的神情,文落詩咬着嘴唇想了想,又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補充道:“我也不想去折。”

說實話,司夜第一次見文落詩這副樣子。她做了萬種準備,卻沒想過文落詩的回答是這樣。

忽然想到什麼,司夜眼中閃過驚詫,急忙擡起頭。

“長曉他,是融雪之人?”

一語雙關。

融雪是九重天上都城的名字,也是最高修煉境界的名字。而融雪之人往往生活在融雪城内。這是一種從上古命名時就注定的巧合,或者說,必然。

文落詩聞言,低下頭,默默點了點。

司夜恍然大悟:“怪不得。”

文落詩低着眼補充:“跟修為沒關系。”

司夜一個勁點頭:“嗯,我知道,我懂了。你連松煙閣都不願意進,肯定不願意去趟融雪城那灘渾水。”

文落詩思緒有些遊離。司夜此人,有時候偏偏太過于聰明。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卻能通過隻言片語猜到個七七八八。她知道文落詩這些年一直躲着政壇走,故而一下子就懂了她的顧慮在何處。

“那你打算怎麼辦?”司夜似乎比文落詩本人還急。

“不怎麼辦,”文落詩歎口氣,“不是說了麼,這花我不折。”

說罷,兩人都安靜了好一會,沒再出聲。

直到文落詩神情終于松動,無奈一笑,打算離開時,司夜再次叫住她。

“文落詩,我很不喜歡從商的人。不跟任何從商的人接觸,是我以前的最基本原則。但是這些原則在朱明承面前,都可以不算數。”

文落詩知道她沒說完,靜待後文。

“感情很容易保持長久,而婚姻是需要一些沖動的。說不定有一天,你真的會抛下自己的所有原則,就為了自己那一點壓制不住的心思,飛奔幾千裡去找他。”

文落詩輕輕笑了一聲:“我不會。”

但她的笑是苦笑。司夜知道,她聽進去了。

“行吧,不說你了。最終可不可惜還得你自己說了算,我就送到這裡了。”

司夜擺擺手,回她自己屋去。

文落詩走出院門,看到方才一直在想的那人此刻立于牆畔,風姿綽約,衣袍随着微起的秋風左右晃動,軒軒然若霞舉。他側臉如玉,隐約映着疏淡的眉目,好像正垂着眸想事情。

聽見文落詩的腳步聲,他翩然擡頭,聲音還是如平日一般淡:“遇上事了?怎麼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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