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汛期,水面漲得極高,她垂頭看向腳邊的浪花,卻發現水中的倒影多了一人。
她一驚,轉過身去,隻是未等看清來人便已頸間一痛暈了過去。
逐念将蠱蟲喂她吃下,随即轉眸看向不遠處的逐梵,“聖子,如何處置她?”
“你的蠱鼎,自己帶着便是。”
逐念道:“當真要與黎家撕破臉嗎?”
“如何不可?”逐梵面無表情地看來,“去替他們散出消息,說那寶珠就在家中,隻是不願拿出來。”
逐念又将目光落在江邊躺着的女子身上,“聖子是想……借刀殺人?”
逐梵點了點頭,“給你三日,将你的蠱鼎調教好,随我去捉葉止水。”
聖子還是擔心着他的身體狀況的,不知這黎危素的身體又能在死生蠱下堅持多久,逐念蹙了眉頭颔首應是。
逐梵側目說了什麼,身後兩人便悄無聲息地離去。
方構在雲上居停留半月,将阿檀照顧得極好。她身子日漸好起來,可心中卻愈發擔心葉止水。
方構聽她念叨了幾日,方才決定要替她去看看,便收到了天外山送來的東西。
兩張紙兩封信,一則是給葉止水的,另一封則是給他的。
他粗略掃了眼,想着給自己的定不甚重要,可這一眼便不得了,叫方構愣在當場。
天外山地震。
信上寫的簡單,可實際情況想必很複雜,隻希望别傷了太多人才好。他又向下看去,果然是托他将另一封信交給葉止水。
他将信妥帖疊好收起,前幾日葉止水才差人送了兩壇洛州的千山醉回來,照這個路線,他們想必是往汀蘭山去了。
這兩日有些涼,阿檀裹了好幾層衣裳,此時正在櫃台内翻着賬本,時不時傳來兩聲輕咳。
方構走過去,卻并未出聲打擾。他默默看着,耳邊算盤聲清脆。
足足一刻鐘,阿檀才自那紛亂的數字中擡眸,“有事?”
方構點點頭,“天外山有信來,要給葉老闆的,正好我去瞧瞧她如何,也叫你心裡有個底。”
阿檀聞言欣喜,“好啊。那你快些去。”
方構見自己要走她卻這樣開心,小聲嘟囔了句,“也不知關心關心我。”
店内人多,阿檀一時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方構滿眼幽怨,撂下一句沒事便出門去牽馬。
他順了順那匹棗紅馬的毛,給它端來一筐新的馬草。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卻是阿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身邊。
看來還是不想讓他走的。方構将那一絲欣喜藏好,面色如常地轉身面對她。
阿檀左右瞧了瞧,走到他耳邊低聲道:“有人在說黎家的事,你去聽聽,許對止水有用。”
方構聞言一愣。竟還是為了葉止水。
他歎了口氣,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