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他一推。

沒好氣地扯過架子上的毛巾胡亂地把臉擦擦，把毛巾被往裡一扔。

小心地打開門，他做賊似漏出一隻眼睛，确認李子揚的房門是關着的之後他趕緊往外跑，并且壓低聲音招呼後面的周弦柱：“快走呀。”

兩個人又偷偷摸摸地回到李漾的小房間。

周弦柱呲着大牙笑道：“我們好像在偷情。”

李漾瞪了他一眼，頓時覺得眼睛疼。

這家夥赤|身|裸|體的，就腰間裹着條毛巾被。

水珠也沒擦，順着身上冷白的肌肉線條往下滑。

李漾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一眼。

因為腿的原因，他基本上不怎麼運動，胳膊腿上的肉都是軟綿綿的。

周弦柱賊兮兮地笑：“想摸嗎，給你摸，小色鬼。”

李漾打開櫃子給自己找衣服，剛剛那麼一淋，他身上又都濕了：“我才不想摸。”

周弦柱說：“不要害羞，反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摸男朋友的肌肉天經地義。”

李漾聽罷直起身子來，嚴肅道：“周弦柱，我、我覺得，剛剛的事情不能算數。”

周弦柱頓時臉一黑。

李漾拿了一套衣服，剛打算出去換，被周弦柱一把拉了過去，摟在身前。

“小沒良心的，你說不算數就不算數了？”他黑着一張臉。

李漾磕磕巴巴地說：“那是、是你逼我的，我沒想答應你。”

周弦柱锉了锉牙：“你跟我在一起能怎麼樣啊，瞧給你擰巴的。”

“我能把你吃了還是怎麼的。”

說到吃，他眯了眯眼睛，往前擺了擺胯：“小色鬼，你就不想吃了我嗎？”

李漾起先還沒明白他的意思，被他的動作弄明白了。

頓時臉一紅，他好奇又震驚：“這種……男生之間不行的吧。”

“誰說不可以，你以為同性戀都是柏拉圖？”

真的可以？

他瞪大眼。

往周弦柱身上瞟了一眼，然後又誠實地說：“那我也不想跟你。”

周弦柱的臉黑得可以掉煤渣了。

李漾推開他，飛快地去浴室換了衣服又回來，看到他臭着一張臉坐在他床上，眸子幽幽地看着他，整個房間都陰冷陰冷的。

他有點心虛地找了一件寬大的t恤扔給他。

“穿上點，挺冷的。”他說。

周弦柱不動彈。

李漾了解他，這人從小就是牛脾氣。

他期期艾艾地坐過去，為難得兩條眉毛都扭起來了：“我不懂你，你非找我談幹嘛，你不是說有很多女生追你嗎，你找她們呗。”

“我不想找她們，我就想找你。”

李漾不理解：“為什麼啊。”

周弦柱恨恨地咬牙：“這你别管。”

李漾撓撓眉毛。

“你跟我談又不吃虧，你在糾結什麼。”

李漾咬了咬嘴唇，他糾結的可太多了。

“萬一談了以後我還是不喜歡你怎麼辦？”

周弦柱先是愣了一瞬，然後又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李漾無聲地望着他。

他又說：“那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麼，你操什麼心，再說了就算那樣你也體會到了戀愛的感覺，你也不虧啊。”

是那樣沒錯，但是……

李漾幽幽地說：“我聽說很多人分手之後就不能做朋友了，萬一我不喜歡你，我們分手了，你能不和我絕交嗎。”

他就周弦柱這麼一個發小了。

這小子真是既要又要，周弦柱恨恨地瞅着他。

分手？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想得真遠，但眼下先哄他答應了再說，到時候分不分他說了可不算。

他答應下來：“嗯，行，我答應你。”

“真的？”李漾瞅他，眉毛被挑起來，像隻多疑的小貓。

“真的。”周弦柱呲牙笑。

“那現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吧？”

李漾眉間仍有憂慮：“那我們談戀愛如果談得不開心怎麼辦。”

“不會的，誰跟我在一起能不開心。”

“那萬一我就是不開心呢？”

“不開心我允許你跟我分手，我說的。”

“真的？”

“嗯。”

“那要是我們被人發現了……”

“被發現了我就把你撇幹淨，說我勾引的你，行了吧？”

李漾仍舊蹙着眉：“可是那也不……”

“啧，你哪來那麼多萬一、如果、可是，有什麼事，都包在我身上，你放心跟我談戀愛，好吧。”

李漾猶猶豫豫，愁眉苦臉地抿着唇，半晌才勉為其難地說：“…………好、好吧。”

周弦柱喜笑顔開：“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

“等等。”李漾又說。

周弦柱的眉毛擰起來：“又怎麼了？”

李漾扭頭看向書桌，直勾勾地盯着書桌上的電子鬧鐘。

56、57、58……電子鬧鐘上的秒數不斷跳動，直至59，下一秒，顯示小時的數字從23的數字跳到了0。

李漾才又把頭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