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眼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提瓦特大陸上問出來,幾乎每個人都能回答出來。
但是要是在這片大海上問出來,那就是能進實驗室的程度,因為沒人喜歡不被自己掌握的力量,尤其是強大的未知的力量。
蕾奧妮對于神之眼的态度一向沒什麼特别看重的,尤其是會了武裝色霸氣和見聞色霸氣之後,就沒怎麼用過她的神之眼,除非是那種她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時候,雷元素力會不由自主的滲出來。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她的别稱是雷鳥。
雖然雷鳥本人不承認這個稱号。
此時雷鳥本人正換了一身海軍的衣服混上了一艘軍艦,她沒自大到用一個海賊的身份明目張膽的直接進馬林梵多。
尤其是現在七武海這個事情還沒被提到明面上。
蕾奧妮踏上軍艦甲闆的瞬間,鹹澀的海風裹挾着鐵鏽味撲面而來。不是普通的鏽迹,而是鮮血幹涸後特有的腥氣。
她一直走到食堂,刀叉碰撞的聲音像是敲打在棺材上的釘子,每一聲都讓人心頭一顫。
蕾奧妮頓了一下,站在食堂門口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這氣氛太古怪了。
她突然回頭。
那雙正要拍她肩膀的手頓住了,那是一個黑發微卷的男生。
她條件反射地握住了腰間的霧切。轉身的刹那,她看見對方眼底閃爍了一下:“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打擾?
蕾奧妮眯了眯眼,聯想到這艘船上的氛圍,她自然道:“沒有。但是大家...都挺難受的,咱們先進去吧。”
男生歎口氣,跟着蕾奧妮進了食堂:“是啊,這戰打得真的很難受,要不是澤法老師力挽狂瀾,我們死的人會更多。”
殊不知提到澤法老師的一瞬間,蕾奧妮整個人一僵。
是她想的那個澤法老師嗎?!
原本隻是想套話問問情況,沒想到直接套出一個大雷,她随便找了艘軍艦混上去,結果那麼巧就是澤法帶的新兵營...?
但是這點動靜沒被男生察覺,男生還在繼續說着:“要是能當個平民,誰願意當刀尖舔血的海軍呢?我是不願意的,但是我家裡人都被海賊屠光了,我要是不當海軍,我還能做什麼呢?”
蕾奧妮頓了頓,看着男生平緩寂寞的講述,像是快化成了灰,這種平淡的死寂,直到兩人坐下,她都沒能說出話來。
“對了,你是哪個營的?”
蕾奧妮自然略過這個話題道:“我不是本部的,是之前你們暫時休息的那個島的海軍,這次去本部報道。”
男生恍然:“是新人啊。你好啊,我是奧萊恩。”
蕾奧妮點點頭:“你好,我是克洛伊。”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地吃着飯,似乎對于又一個同僚進入本部修煉這件事,他沒有什麼可以祝福的。
“你們遇到誰了?”她終于打破沉默。
奧萊恩的叉子在餐盤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一個剛過億的新人海賊。”
剛剛過億?
整艘船的人就被殺成這樣?
她皺了皺眉,沒搭話。
奧萊恩繼續說,他的語氣像是在談論天氣:“但澤法老師說,那家夥的果實能力很特殊,能操控...記憶。”
蕾奧妮皺眉,記憶?
這可真是最可怕的能力了。
試想在戰意盎然的時候,突然竄出死去親人或者朋友的畫面,那就自然會愣神,就算隻有1秒,在戰鬥中也是極其有效的一秒。
但是對于澤法來說,這個能力不算太強吧?他可是三大将的老師啊。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奧萊恩補充:“澤法老師是後面才來的,那個時候的大家已經……”
“那可真是可怕…”
她正想說些什麼,随後被身後一道幾乎是凝成的殺氣直勾勾指向她。
蕾奧妮像是炸了毛的貓,一下子回頭。
她差點拔出武器,但看清是誰以後又抑制住自己的動作,要知道拔出武器意味着同意開戰了。
問題是她也打不過眼前這個三大将的老師啊!!她連大将都不行!
不是,澤法怎麼知道她是誰啊?
澤法難道記得他船上的所有人嗎?!
她臉部僵着,回頭說:“抱歉,奧萊恩,我有事找澤法老師。”
奧萊恩:“那倒是沒問題,但是你,你确定你可以嗎?”
蕾奧妮微笑看向他:“當然了。”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說服力,但實際上,她的臉已經僵住了。
奧萊恩明顯還想說什麼,但他萎靡不振的情緒也讓他無暇顧及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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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澤法很憤怒也很失望。
自打他知道世界政府有一個打算是想招安海賊使之為戰力的時候,他有一種對處于現在這個時代的海軍制度的懷疑和厭惡。
想到因為海賊而死的妻子和孩子,又想到這個七武海制度,他簡直是想發笑。
笑完之後是深深的無力。
這次帶人出來,又死傷大半,他越來越無力,也有一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悲哀。
但當他走進食堂後,他一眼就發現了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身影。
澤法眯着眼,他認識船上所有的學生,而在失去一大部分人之後,他更是能夠認清楚誰是誰。
看見對方立馬支起身子看向他,他饒有興緻地看着她逐步向他走過來。
“澤法老師,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她走到他面前,行了一個标準到刻意的軍禮,她的紫發在海軍制式帽子下露出一縷卷邊,像是不服管束的刺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