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撤了加速訣,轉而念了個隐身訣,悄悄跟在距離女主不遠處。
大概是因為體内毒素的緣故,初久光是遠遠地看着女主,便感覺身體裡的血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一陣一陣地跳着,按上去還有隐隐的熱感。
好在初久很快适應下來,重新加了一道結界上去,那仿佛要湧出來的感覺才稍顯平息。
初久一邊跟在夏初然的身側,一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什麼道士裝扮的人經過,不知不覺間跟着她一路走進了幽深的森林。
天色越來越暗,初久看着夏初然緩步走進森林深處,時不時四處張望着,似乎是要找什麼東西。
初久看到這個場景,頓時有點臉熱。
她想起來當初自己寫這本小說的時候,構思貧瘠,很多地方邏輯不通,比如女主在即将進城的時候,為什麼不走正路,卻要來到樹林裡這點,她當初根本沒有解釋,隻說女主在樹林裡遇到妖怪,接着被男主出手相救。
而這個世界似乎還有修正邏輯錯誤的能力,女主這麼一來,解釋得倒通了。
“奇怪,明明是掉在附近了,可怎麼找都找不到。”夏初然蹙起兩道秀眉,往遠處眺了眺,見再繼續往裡面走,她就走到樹林深處了,不驚有些詫異,“隻覺得就在附近,沒想到越走越深,這裡自然不可能會有了,我還是往回路走走看。”
說完她掉過頭正往回走,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沙沙聲響,接着一道黑影拔地而起,迅速籠罩了女主的嬌小身軀。
一道如洪鐘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哪兒啊……”
夏初然瞬間一僵,垂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住,她煞白着一張小臉緩緩轉過身去。
隻見背後飄着的是一道濃黑的霧氣,足足有兩個夏初然那麼高,黑影間有一雙紅瞳,周身的黑氣彌漫着,光是對上一眼,夏初然就覺得整個人像是要被吸進去了似的,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身體早就動彈不得。
她張了張口,聲音像卡住了似的,怎麼都出不了聲兒。
初久急忙退到不遠處解開隐身訣,正要跑過去,就見怪物伸過黑氣摸了把女主嬌嫩的臉蛋,她吓得緊閉雙眼,放開了嗓子高喊:“啊啊啊啊啊啊……有妖怪啊啊啊啊啊!”
聲音劃破雲宵,就連隔着半片樹林的晏且南都聽到了這撕心裂肺的聲音。
他當即臉色一凜,掐了個訣閃現過來。
黑氣感覺到有道士之氣欺近,便惡狠狠地擡起頭,可誰知口剛張開,初久就從旁側沖出來,單手結了個結界撞上去。
黑氣妖怪嗷的一聲松開女主後退幾步,結界順勢而上,迅速地将它身上的黑氣全都凝固起來。
初久不多廢話,三兩步直奔過去,左手凝起一方結界方塊,徑直朝妖怪頭上打去。
兩個結界相碰,初久低低張口,一聲“破”後,結界連同妖怪全都散成了齑粉,随着風吹開初久的發絲消彌。
正準備出手的晏且南:“……”這個女子有點強。
女主淚眼婆娑,還沒來得及哭,被面前的情況一時怔住,呆呆地看着初久。
須臾後,初久起身轉過來面朝夏初然,後者反應過來,眼眸一亮,連眼角的淚都還來不及擦,急忙行禮:“多謝女俠相救!”
“這沒什麼……”初久摸摸鼻子,從小看武俠片看多了,就想過要當個江湖人遊走天下,行俠仗義受萬人敬仰,沒想到自己還有能圓夢的一天,反倒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目前還有其他要緊事,不好意思什麼的也得變成好意思才行。
初久這麼想着,便開口問:“這天色漸晚,夜間山林鬼魅居多,姑娘家住何方,為何這快入夜了還在這裡歇停?”
夏初然低眉難受地說:“小女子今日方從外祖母家中回來,誰知在路上發現娘親留我的遺物不知道丢到哪裡去了,因此才一直在路上找尋,不曾想錯過了時間,引來了妖怪……”
“原來如此,令堂留下的遺物是……”
“是一枚玉佩,算不得多少錢,隻是因為娘親去世的早,才顯得彌足珍貴。”夏初然說着說着肩頭便開始一抽一抽的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下掉。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
初久在心裡默默吐槽着,吐槽完又覺得有點尴尬,這畢竟是自己一個字一個字敲的小說,這麼說總覺得自己不太厚道。
想到這裡,她嘴角一抽,正打算刮腸挖腹找點安慰人的話,這時卻聽方才一直在當背景闆的人開口了:“你說的,是這個麼?”
晏且南從懷裡掏出來一枚淡青玉佩,說:“方才在路上撿到的,還在原地等了會兒沒人來找,原來姑娘是找錯了位置。”
夏初然擡起頭,看到玉佩頓時欣喜起來,她從晏且南手裡接過玉佩,連聲不住道謝,又說:“敢問公子和女俠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可否能有個機會,讓小女子緻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