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串他親手做的糖葫蘆。
懸珠塔和外界隔離很久,塔裡根本沒有糖葫蘆,石澤某次出門,回來便給南吳帶了兩串糖葫蘆,南吳一口就愛上了。
知道沒有機會出去好好吃糖葫蘆吃個飽,南吳就很努力地自學。
得知這次有辦法下來,他便将自己做的糖葫蘆一并帶了下來,打算給初久嘗嘗。
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晏且南,初久還因此打了他。
竹簽被攔腰折斷,露着幾茬纖細的白茬子,鮮嫩的果肉被白茬子刺翻,白汁兒泡着外面的糖皮緩慢地滲透出布條。
南吳忍了忍,終于忍不住,哇的哭得好大聲。
哭聲一路飄得好遠,直到整個馬車都完全隐沒在樹林之中。
-
另一邊。
初久假裝昏迷之後,便被晏且南帶到了醫館救治,渾渾噩噩間,她睡了一覺。大夫很快處理好傷口,給她騰了個房間好好休息,轉而領晏且南出去抓藥。
待抓完藥,晏且南将藥煎好,推門而入。
初久被推門聲驚醒,連忙翻身坐起,本能地擡手摸了把臉側,目光随而落到門口的晏且南身上。
手心摸到一團布料感,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随即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她作出一副還未完全清醒,緩了會兒才想起來發生過的事情,原本還有些茫然的臉頓時繃了起來,一臉着急地問晏且南:“那個魔人呢?”
“他……”晏且南将藥碗放到她的床側桌子上,“讓他逃了。”
初久眉頭不曾松開,薄唇微抿。
方才因為着急,隻得做出個樣子來,她打南吳那一掌,實屬無奈,但也怕自己下手太重,真打傷到哪裡。
而晏且南卻将初久這個反應歸為擔心自己的臉落了什麼疤痕,便寬慰道:“大夫說了,你這傷若是好好調養,幾日後便能恢複如初,不必擔心。”
“嗯。”初久敷衍地應了一聲,擡起眼打量晏且南。
他生得倒是十分好看,初久當初用了許多美好的詞彙來形容他,諸如什麼風流倜傥,英俊潇灑,一個都沒落下,如果在現代,定然會風麋全國,火爆全網,無數少女連夜為其打call拉票,國民度輕松秒殺任何一個男星的人物。
當然,這隻是初久在心裡羞恥的猜想。
不過現在看到晏且南,她心裡隻剩下了微妙感。
一想到兩人的立場,初久隻覺得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
察覺到初久的目光,晏且南問:“怎麼了?”
“沒什麼。”初久收回目光,将旁側的藥碗端過來,吹開上面的熱氣,小口小口地喝着。
無言以對間,初久喝完了一小碗藥。
她尴尬地将碗放下,揪着袖口将唇角的藥漬擦去,反複地咽下幾口口水,才将那苦得冒泡的味道壓下去一點。
初久眼珠子轉了轉,想從晏且南口裡問出點什麼,比如他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沒有跟在夏初然身側等等。
但還沒等她想好措辭開口,晏且南搶先一步問:“你和那魔人怎麼遇到的?”
初久沉默一下,解釋:“我今天本來想上街逛逛的,沒曾想外面天氣太熱,好多店鋪都沒開門,我回來的路上無意間掃到個孩子,似乎是口太渴了想喝水,我便想帶他去附近的茶館,如果你沒出手,我還真沒發現他是魔。”
晏且南估想了一下,也覺得差不多。
閑雲君曾提到,這些魔人研制出了些丹藥,吃下之後便可自由控制魔氣,那小孩才不過13左右年紀,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很是破爛,如果賣賣可憐,倒是可以瞞得過去。
而且和夏初然的初見,也可以看出初久樂于助人的品質。
如果她真是那九枝門門主,屬下肯定不敢對其做出什麼,這麼看來,倒是洗清了她的嫌疑。
而且初久的武功修為還算不錯,如果有可能的話,兩人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
他問道:“之前就一直想問個問題,不知道算不算冒犯姑娘,初姑娘武功高強,隻是招式似乎不曾見過,不知師傳何派可否告知?”
初久早就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假裝猶豫了一會兒,有些勉強地告訴他:“家師是隐沒山林的江湖客,不曾在江湖上留名,這是他曾習過某本秘籍上的招式,便教會我了,有問題麼?”
晏且南眼眸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