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處荒涼的山林,落葉堆積了數十層,枯木黃葉,雜草如刀,并排在路的兩側,飒風吹過,蕭蕭作響。
兩人往裡走了幾裡路,便見到有一座石碑,上面字迹已然模糊,斑駁的血迹滴在上頭,還有些許裂痕,不知是曬的還是被割開的,而字迹上依稀還能辨認出來寫的是【往生路】。
這便是第一關了。
以碑為陣眼,他們站在碑前時便已入陣,繼續往前走不僅不會找到出口,而會一直不斷地回到碑前,如同鬼打牆一般的效果。
初久本來想着先走一遍,才好給出解陣之法,沒曾想剛往前踏了一步,晏且南突然開口:“且慢。”
初久腳步一頓,問:“怎麼?”
“這陣有問題。”晏且南凝眉細思,手指間有流光浮動,大緻确定了這陣的問題,眉頭微皺。
他走到碑前,将手指間的那道流光打進碑内,不消片刻,就見那碑上多了一道裂痕,痕迹迅速地蔓延至【往生路】的【往】字上,接着周圍突然刮起大風,風卷着地上的枯葉迷沙朝兩人打來。
初久一隻手捂住臉上的面紗,單手結出結界護住兩人,狂沙迅速地拍打在結界上,沙沙聲不絕于耳,乍聽起來,就像是無數的爪子指甲在上頭拼命撓抓似的,聽得都叫人頭皮發麻。
在初久維護結界的同時,晏且南迅速掏出一張符紙,咬破右手大拇指的指腹,在上頭狠狠抹了一把後便擲向空中。
風吹得符紙啪啪作響,沙石割在符紙上頭,一下一下地磨開紙面,但在符紙停在空中一處之後,周圍的風也漸漸的小了。
又過了半刻,風沙落地,竟恢複到一開始的平靜。
初久擡頭看那符紙,上面隻有一抹鮮血還很明亮。
她不解其意,這并不是正确的解陣之法,但顯然晏且南并不在意,他扭過頭來問初久:“你沒事吧?”
初久搖搖頭,卻根本不知道,她臉上的紗布早已被風沙刮破,有點點血迹沁出來,分明就是傷口裂開了。血腥味淡淡夾在風中,其間還有些許魔氣在無意間釋放出來。
晏且南眉頭一擰,不自覺擡起手。
初久本能地後退一步,頓時升起千萬分警惕來。
晏且南伸手的動作一滞,才反應過來,抱歉地解釋:“你臉上的傷似乎裂開了。”
初久擡手按住臉側傷口,用結界暫時将傷口的血止住:“抱歉,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在初久按住傷口之後,空氣中非常淡弱的魔氣也全都消失了,甚至讓晏且南一時間懷疑那是不是他的錯覺。
晏且南看了看初久,又看向地上石碑,【往】字已經裂開了大半,在縫隙之中,緩緩地有點點紅血淌了出來。
初久也注意到這異像,晏且南的解陣之法是直接破陣,不過隻破了一半,因此才會出現這種異觀,這種破陣之法往往會引來陣法反噬,妖物會被異血吸引過來,從而對他們造成麻煩,算是捷徑,又像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初久心裡有數,不過念想着他們能離開這裡,也就佯裝不知,擡步繼續往裡走去。
一邊走着,她卻在一邊籌謀另外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