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濃霧未散的匪村内。
急促的敲鐘聲響起,一大批匪村人聚集在匪村村口,發出陣陣騷動的聲響。
“嘶,怎麼回事?”
被遠遠傳來的吵鬧聲驚醒了,畢去非陡然睜開雙眼,就見林上阮靠着床柱直直地盯着她,“匪村出事了。”
“發生什麼了?”畢去非按壓隐隐作痛的太陽穴,不知道匪村還能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昨夜,匪村進了狼群。”林上阮輕描淡寫地說道。
“有狼?”畢去非了然地點點頭,念了一遍後眼睛突然睜大了,她看向林上阮平靜無波的眼神,“我怎麼覺得這是件大事情?”
“這是自然。”林上阮難得得沒有反駁她,蓮步輕移走至屋口,“若我這鼻子沒有出錯,恐怕那狼昨夜是到了我們竹屋處。”
畢去非渾身打了個激靈,趕緊從床榻上爬起,吱呀一聲推開竹屋的門。
瞬間,一股厚重的血腥味争先恐後地湧入畢去非的鼻子和喉嚨裡。
畢去非猶豫着把視線朝下,與往常荒蕪的野草叢不同,地上散着雞的屍體,它們脖子以上的頭部都生生咬斷,露出血肉模糊的旁邊則是被血浸黑的土壤。
“這也太兇殘了吧。”畢去非驚呼出聲,反手扣在門檻上,縱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也沒有料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就在此刻,張書達帶着一群匪村人匆匆趕來了。
“畢姑娘,你沒事吧,我也是才知道,好像有狼進入村子裡了。”
看到底下浸黑的土壤,張書達眸光微閃,“這難不成是……”說話的同時,嚴子皓氣度閑散地從内走出,見着地上的無頭雞竟是面不改色,“這是怎麼了?”
“公子可是不知,估計是狼群來報複了,自幾年前我們将一群狼崽子趕到後山去後,狼群就記恨上了我們,你們從山下來的可能不清楚,那群牙呲必報的畜生可一直都在等着複仇的機會。”
說着張書達眼神示意一下,洪百川和孫奈上前來,還沒等畢去非一行人開口便快速地将那些無頭雞的屍體聚攏了收到推車裡。
接着,張書達走到畢去非跟前,語帶歉意,“雖說前不久狼群進過一次村,但沒想到狼群這麼快又來了,上次外頭放無頭雞的屋子,屋子裡的人全部都被狼咬破喉嚨了。”
“幾天前?又是村裡的哪間屋子?”畢去非倒是不信,盯着他連連發問道。
“就……”張書達微妙地停頓一下,“五天前,而且正是眼前的這間竹屋。”
“幸好公子你們沒事,不過……”張書達話鋒一轉,面帶警告的說道:“不知道那群狼今天晚上會不會來。”
“客人不如趁早下山,免得惹上大麻煩。”一直隐沒在張書達後面的蕭寒星走出來,心有悸悸地應和道。
“這就不勞煩你們操心了。”林上阮不軟不硬地把話頭推回去,出人意料的快步走到推車前,芊芊玉手竟是要伸進推車裡取出一隻無頭雞來查看。
來不及阻止的蕭寒星滿臉震驚,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上阮的動作,這女子是一點也不害怕的嗎?
對此孫奈倒是頗為機靈,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趕緊橫身一擋在林上阮之前,“林姑娘還是不要污了自己的眼比較好。”
旁邊的洪百川也幹巴巴地補了一句,“而且我們匪村對這種不詳的雞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聽見這話,孫奈差點沒崩住面上的表情,這生硬的語氣……
罷了罷了,他面上強行堆笑,孫奈不偏不倚正擋住林上阮看向推車的視線,“讓各位受驚了是我們匪村的過錯,還請諸位好生休息。”
林上阮神色冷冷,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趁此機會,洪百川直接推起裝着無頭雞屍體的推車就往村頭方向趕去。
看着張老一行人欲蓋彌彰的動作,林上阮從喉嚨逼出一聲冷哼,而後将門關上。
“嘭!”伴随着竹屋門被關上的聲響,她回頭對畢去非三人說道。
“無頭雞頭處的傷口,不像是狼咬出來的。”
“那個傷口,似乎是過于齊整了。”
“猛獸生有利齒,斷不會咬出如此的傷口,真是拙劣到家的謊言。”
回憶起方才所見的無頭雞被咬出的傷口,畢去非靈光一閃,“狼有二十八齒,四隻為犬齒,攻擊食物時皆是犬牙扼住咽喉,因而不會這樣。”
徐淨秋開口問道:“那是什麼動物做的?”
“人。”嚴子皓眸光微閃,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最後下了結論。
“為了把我們逼走,他們竟然做到這一步?”畢去非眼睛垂下,喃喃自語道:“我還真是小瞧了他們啊。”
“不過,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地步。”
話音剛落,竹屋外傳來三長一短的敲門聲,是畢去非與劉山定下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