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旁邊的幾個土匪胸前被狠狠挨頓勁踢,重重倒在地上。
下一刻,角落的蘇允兒被騰空抱起,裙角劃開一道弧度。
“我來救你了,允兒。”陳肅雙手穩穩環住蘇允兒,看向蘇允兒身上的傷口時,漆黑的眼瞳孔微縮。
“陳……大哥?”蘇允兒不可置信地喃喃開口道。
“是我……允兒,我來晚了。”
陳肅手臂微微用力,将自己和懷中柔弱的少女貼得更緊些,而後慢慢走到所有婦女前面面對着土匪,眼底是藏不住的憤怒。
伴随着村内大堂的大門被打開,跟着陳肅一同沖進大堂的增援官兵馬上持矛包圍了所有土匪。
尖銳的矛鋒把土匪逼得縮在村内大堂的一角,畢去非也從門外大步走來,看向他們。
“爾等土匪,你們隻剩投降一條路可走了。”
“别胡說了,銀當家的馬上就會來救我們!你們隻會和那邊的匪村人一樣,被當家的給殺掉!”土匪不甘心地盯着畢去非囔囔道。
畢去非垂下眼簾,複而擡起,掃過他的眼睛像是劍刃的寒峰抵在人脖子般令人膽寒。
“我可告訴你,銀白的下場不會太好看。”
一旁的陳肅小心翼翼把蘇允兒放下,走到畢去非的面前。
“這邊交給我,你去那邊吧。”陳肅看向畢去非緊緊攥住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朝那土匪肚子處來了一記狠拳,開了口。
“好……那就萬事拜托了。”畢去非朝他微微鞠躬,而後轉身就拼命地往村東跑去。
上阮、徐淨秋……還有縣令大人都怎麼樣了?按住自己急促跳動的心髒,畢去非隻能暗暗祈禱他們沒事。
視線移到村東處,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增援官兵和紀竹、沈觀趕到他們厮殺的地方,登時間,攻守易勢。
徐淨秋右手執扇,劃空有聲,不留餘地地敲斷土匪的身體各處關節,逼其無力倒下。
趁此林上阮也是将袖中剩下的所有毒針一其射向周圍的土匪。
一時間,土匪紛紛被官兵以及士氣大振的匪村人給打倒,中刃而亡。
“咳……咳咳”嚴子皓終是卸去力氣半膝跪下,右手緊緊把住劍柄才不叫自己倒在沙地了。
遠處此時響起兩聲起此彼伏的呼喊聲“縣令大人!”
畢去非往前沖的腳步慢下來,與匆匆趕來的沈觀面面相觑,瞪大眼睛看向對方“你是哪位?”
“你也找嚴世子?”沈觀話還沒說完,畢去非直接一揚衣袖,看到嚴子皓半跪的身影便直接沖了過去。
這個聲音,還有那夾雜的粗重的呼吸聲,應當是畢去非吧。嚴子皓蹙眉,勉強辨認出從兩道混雜的聲音中辨認出來。
語氣急促但很連貫,語調高昂卻不費力,聽起來應該是沒有受傷。
看來,可以稍微休息一會了。念想剛落,嚴子皓便是腦中眩暈,昏倒在地上。
而匆匆趕來的畢去非瞳孔微縮,沖到縣令大人旁邊……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他倒在了地上。
瞧着嚴子皓倒下之後,血迹慢慢從破爛的衣服旁邊滲出來,畢去非手顫抖地按住嚴子皓的肩膀,鼻尖是萦繞不去的血腥味,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畢去非慌亂地把身上的布料撕扯成一條條,纏住嚴子皓的傷口,但怎麼也止不住血。
“縣令大人?”畢去非試探性地把視線移到嚴子皓那青紫的嘴唇和在溢血的口鼻,一瞬間,清晰地聽見腦子裡面那根緊繃的弦,啪地一下斷掉了。
這是中毒了?還是……和當時的杜縣令中的一樣的毒嗎?
當年的情形在她腦子重現,杜縣令七竅流血的樣子和嚴子皓如今的模樣重合,畢去非頓時手腳冰涼,從身上掏出解毒丸拼命地塞入嚴子皓的嘴中。
“我來晚了,來晚了。”無力感像潮水般從四周向她湧來,畢去非崩潰地看着不再回應她的嚴子皓,眼睛感覺灰蒙蒙得看不見眼前的景象。
“話可說早了。”林上阮聲音在畢去非的背後響起,畢去非愣愣轉過頭,身形狼狽的兩人正站在她的身後。
林上阮垂眼,手指搭在嚴子皓的手腕位置“還好他在昏迷之前封住了自己五竅的穴道,隻是還有口鼻兩處也需要封住。”
徐淨秋會意,手指迅速在嚴子皓的穴道處各點兩次,止住他口鼻出的流血。
靜靜看着的畢去非屏住呼吸,隻見林上阮從袖中取針精準紮在嚴子皓身上各處,而後再次把脈,蹙起的柳眉終于是舒展幾分。
“有救。”
聽到此話,畢去非卸下了半身的力氣,手上卻是無意識地将沙石壓進血肉“上阮,你說這是什麼毒?”
“縣令經脈紊亂,有七竅流血之勢,但是這個和杜縣……”林上阮止住嘴,複而開口道:“此毒并沒有立即緻人死亡,方才我把脈發現,毒是随着氣脈而貫穿全身的。”
“也就是說,當人用功之時才會毒發全身,能造成這種症狀的,隻有一味毒藥。”
“是西域毒草,無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