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莉莉安娜靜靜看他,她也是頭一回用能力傷害别人,這感覺……不算好。
男人的大腿切面噴濺出大量鮮血,他單腿滑稽得想蹦過去抓她,青筋暴出的手也從指尖被吞噬。
“沒想到弗蘭奇公爵會讓你這樣的亡命之徒來綁架我,真是高看我了。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執着,隻是被金錢雇傭的話,失了一條腿就該停手了吧?”
他不知是怕了還是怎麼地,屁股着地,單手不停往後退。
“你逼我的,”他摘下箱子,單手按開開關,掐起箱中小孩的脖子,他的手指刺入孩子的脖頸,血順着指尖吸入他的身體,“我好像還沒告訴過你,我的别稱是——‘血蛭’。”
失去的的下肢飛快而惡心地長出,手也是。
而被封住嘴巴的孩子,本來就意識不清,此刻更是面色慘白如紙,看起來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莉莉安娜想發動能力,但距離不夠。
“我早知道,強大的能力總會有些許不足,而你們的這些不足就是我求生的手段。”他扯開嘴角,牙齒森白。
說完,“血蛭”就迅速與莉莉安娜拉開了距離,能力強化過的體魄讓他輕而易舉越上屋檐,不見了身影。
莉莉安娜看見,他遺落了一個懷表。
她無法跳到屋頂上,于是她隻好撿起懷表,打開以後,她看着上面的照片面無表情。
地上的小孩子發出痛苦細微的呻吟,像剛出羊水的小貓,但已經面臨生命盡頭。
她開始後悔,她見過售賣的療愈能力,她本能輕易買下,但她傲慢得以為自己用不到,現在她一點救下孩子的手段沒有。
雨适時落在她的臉上,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
第一次是被騙吃下自己最愛的兔子小白,第二次就是在這兒抱着這不斷流失生命力的孩子。
莉莉安娜臉頰發涼,不知是雨還是淚從她臉頰淌下。她挨家挨戶敲門:“有人嗎,誰能救救這孩子?”
敲開了幾戶的門,都表示愛莫能助,一位好心的大嬸還給孩子送了一張毛毯。
孩子的小手拉拉莉莉安娜衣襟,露出細繩系在脖子上寫了住址的牌子。他通體發涼,聲音微小:“我好想回家,媽媽,媽媽會擔心……”
等莉莉安娜終于敲開醫生的門,電閃雷鳴間,她低頭看着孩子慘白的臉和緊閉的雙眼,聽到醫生說他已經死了。
嘔意翻騰。
她這次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接受現實,接受她并不是誰都救得了的現實。
為什麼公爵會使用竊取孩子生命力的“血蛭”呢?為什麼貴族們會理所應當買賣玩弄那些孩子呢?為什麼亞斯托爾特僅因為有趣就讓她吃下她重要的兔子呢?
她不知道答案,她隻知道她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能把那些上流社會的蛆蟲放把火燒個一幹二淨,那該多好……她頭一回與“火種”那幫強盜想到一起。
失望,後悔,憎惡在她心中翻湧,引來了更大的怪物。
比四周建築還要高大的沼怪,像噩夢一樣降臨在她面前。它與先前那隻雪莉口中的新手怪不同,無味無聲,像母親一樣向她敞開懷抱,露出尖牙。
莉莉安娜腦子很亂,一時呆呆任由身體自主反應,抱着孩子冰涼的屍體滾到旁邊小巷裡。
這時,一把劍插到沼怪後腦勺。雖然無法對沼怪造成傷害,但是足夠吸引它注意力。
巨型沼怪轉過身,對扔出劍的人發出鳴叫,聲音尖銳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