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竭之海的哭泣連天空都無法知曉...它的碧浪會把海的顆顆淚滴化作珍珠...那易碎的晶瑩将會以獨特的方式永遠閃耀在海底...」
繁星白夜空之下,幾人陸陸續續地上下台階,瓦樂瑞亞卻在最後面的甲闆上遲遲沒有跟上來。
缪喬發現身邊不見了瓦樂瑞亞,回頭一看發現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甲闆上,沒有任何細微動作。
缪喬看出了瓦樂瑞亞的猶豫不決,重新回到了甲闆,瓦樂瑞亞猛然回神,意識到身前有别人,頓時神色一緊,一道銀光閃過,那把短刃再次被掏出在半空中,刀鋒直對缪喬。
瓦樂瑞亞因為眼睛的問題,大部分時間隻能靠聽覺來判斷附近來的人,偶爾缪喬在她旁邊精神稍微放松,回神都會條件反射地先抽出短刃來,直到缪喬提醒才會放下。
“小姐還請退後。”
缪喬照例按低了瓦樂瑞亞的短刃,直到她的短刃完全收回,缪喬才開口:“瓦樂瑞亞小姐,跟上來吧,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女孩的話就像也有魔力一樣,不知不覺瓦樂瑞亞邁出了步子。
當她意識到時,自己已經在缪喬的指引下走上了台階,前面幾個人的腳步聲十分清晰,因為沒有什麼人說話,空氣中就隻有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是瓦樂瑞亞喜歡的甯靜感,令人愉悅的還有身旁怕自己摔倒一直跟在一旁的女孩。
瓦樂瑞亞雖然看不見缪喬,但她每每聽到缪喬的聲音都會感到莫名的放松,這幾年自己在她身邊的時間一般都很短,但缪喬對自己的關心從未改變。
瓦樂瑞亞想着想着,嘴邊不可自制地有了些幅度。
先前她也能意識到,自己無論怎麼走在奧維沃弗的土地,她都像是極地的冰山——永遠和極夜的寒冷互相籠罩,連自己都看不到水面下的那八分之七,那裡不僅僅封凍有貫穿她人生,卻被遺忘的記憶,還有不見天日的心。
但缪喬這樣的芬勞家人頂着藏刀的烈風,隻顧着天氣晴朗就踏上了這片荒涼的土地,不會硬要融化浮冰,而是伴着浮冰而行。教會她飄蕩的時候也要學着靠岸,教會她如何遊至心底的深水,透過厚厚的堅冰找到“瓦樂瑞亞”。
假如她的眼睛突然恢複正常,那她第一個要看到的一定是芬勞夫人和缪喬。
幾個人齊齊順着台階走下去,白色的台階一直通向海底,在浮出水面的部分就能看到一個透明的環形屏障将接下來的台階通通罩住,将空氣與海水隔絕。
透明的屏障能讓人邊走還能看到不竭海深處的景色,發光的線狀物其實就是些成堆的藻類,因為過于密集在海中看起來就像根根線般,有了這些分布在海水各層的藻類,海水無論多深都是一樣的明亮。
深處的魚形生物都跟平常海域的差不多,而且會比平常的魚類更加美麗多姿,像先前在甲闆上看到的那隻“巨型鳐魚”,越往深處走就越多,偶爾還會有幾隻直接從屏障上方遊過,屏障在陷入短暫的黑暗後又會重新亮起來,擡頭近距離直觀到的它似乎更加震撼人心。
突然,幾人身後的環形屏障從上面逐漸下伸,光屏将垂直放向的平面空地全部覆蓋,幾下顫抖過後便與之前的屏障與台階完全分離。
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觀察着台階接下來的動靜,在衆人的注視下,前面還未被人踏足的台階開始逐漸縮短,每向前縮短一點,他們站的那一塊區域就會向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