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體的手指和已形成的人臉很快不斷融化下陷,下颌如泥沼陷落垮塌到胸口處,淌至屏障外層,覆蓋了大片屏障,似一層薄膜包裹住的卵,有大量未知體正在破卵而出。
此時屏障内部卻成為了卵巢之外,真正孕育着嶄新輝煌篇章之地。
畸形體被鐘聲的音波打亂,一層一層侵蝕着,人形粉團被聲波剝離,裸露出缺不堪的粉質骨骼。
嘴巴誇張地拉長,凄厲的慘叫回蕩在屏障内外。
在一聲聲尖叫中,珍珠粉浪潮中大量身影擺動着長達4英尺的“魚尾”,以不規則形狀四散而逃,在逃竄至海面時潰散成一攤粉末,随着水流流向無目的之地。
本就笨拙的實驗品再一次于不竭海溫柔的懷抱之中“死亡”。
海面之上,船隻底部已被白色的浪潮覆蓋。
本于船下安靜馱着的海妖發現這大片珍珠粉,喜出望外,小心低頭嘗試了一口,随後擺擺魚鳍,瞬間将一大口齊齊吐出,發出陣陣低沉的鳴叫聲,不悅地将融于海水表層的珍珠粉攪散。
珍珠人不再被“珍珠”的力量籠罩,死亡的味道令海妖作嘔。
在休息室内,略帶混音的呼吸聲逐漸清晰,醉倒的奎伊兒翻了個身,于半夢半醒中聽到同族的鳴聲,砸吧着帶有水蜜桃甜香和淡淡酒香的唇,含糊不清重複着:“你們說什麼豪難吃……難赤…死了…?
“睡迷桃…好吃…嘿嘿……”
奎伊兒又翻了個身,讓耳朵不再緊貼床闆,隔絕同族的碎語。
珀努菈視線仍在瓦樂瑞亞身上,側耳聽着不遠處房間内小海妖的呼吸重回平穩,暗自松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用權杖于半空虛晃幾下,頂端本凝成一團的能量物質在極速流動幾圈後落至圓形底端,成為一灘死水般的白寂。
瓦樂瑞亞攥着拳安靜地離開座位,在門鎖上投下手心内已融化的大塊黃油和果醬,讓粘稠漿液滲進鎖芯,快速無聲地将房門鎖上。
電光火石間便站至同族的身後,将短刃抵在女人執有權杖的手腕上,不帶情緒地低聲道:“珀努菈,你對海底幹預了什麼。”
“殿下,您這是要割斷我的右手嗎?”珀努菈壓下心中的愉悅,冷靜松開手,權杖應聲而落,緊接着攤開手,調整角度,讓瓦樂瑞亞的刀鋒更加靠近那兩根緻命的桡動脈與尺動脈。
“你很清楚,我不必回答。”瓦樂瑞亞感受到珀努菈的動作,思忖片刻将刀鋒稍微遠離此時纖細脆弱的手腕。
“奎伊兒食用了帶酒的蜜桃,你很清楚幼年海妖分解酒精的能力很弱,你為什麼要讓她昏睡,隻是為了支開她?”
珀努菈微笑着搖搖頭,輕柔撫摸着瓦樂瑞亞垂至她肩前的白發,側頭看着那張與自己有三分相似的面龐,不自覺收起笑意,模仿起了她的表情,溫和開口:“殿下,您的發絲已然幹枯脆弱,我或許可以幫您。”
“……頭發隻是随流而飄動的水草,總有枯死的一天,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回答我。”
“哦?”珀努菈低眼,将木闆下的所有暗流湧動都看穿,“看來得有人告訴那可憐的女孩——他快死了。”
女孩……他?
“缪喬他們怎麼了!”
瓦樂瑞亞話音剛落,便朝後一扭,将發絲抽離,再壓制着她的肩膀向前,帶着珀努菈的手放在桌上,擦過冰涼的點心桌,将短刃一面自她手腕貼過,趁其重心在手腕上,将短刃擡起放下,一道白影掠過珀努菈的眼前。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