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決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睡前讀物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一陣微風吹過連灰都沒留下,他愣得連話都忘記怎麼說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心髒絞痛,孟決不是一般的崩潰:“你幹什麼啊?!你不看我要看的!”
裴覆雪都被氣笑了,當事人還在這呢,給他這朵高嶺之花留點名聲行不行。
玩鬧歸玩鬧,裴覆雪倏的一下想到了什麼,他頓了頓,謹慎開口問道:“孟決,你的名字從何而來?”
孟決還在心痛話本,他不情不願地回答道:“看書時取的。”
裴覆雪:“……”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孝順,為了本破書連名帶姓都不要了。
不過裴覆雪也不是什麼心善的人,孟決是離家出走也好無家可歸也罷,他都不打算去幹涉,更不會詢問孟決的來曆,他決定留下孟決。
系統目前仍在癱瘓,這是從未有過的意外,照系統臨走之前所說的那句“特殊人物”來看,明顯就是孟決造成的現狀,更别提孟決能夠聽見他的系統音。
雖說孟決本身就是個大麻煩,帶在身邊不見得會有多安全,但他起碼還有血液可以加以克制,對于系統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不了等到以後徹底擺脫系統的束縛還有劇情必殺線,再視情況而定放過孟決。
在多方考慮之下,裴覆雪決定讓孟決如願,收他為徒,以便合理看管。
裴覆雪披上了溫柔人師的皮囊和孟決打商量:“看你求師心切,我再拒絕下去也于心不忍,這樣吧,我願意收你為徒,盡我所能去對你好。”
他覺得這一番話很真誠,還差點把自己給感動到了。
沒想到孟決竟是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後撇了撇嘴,“不用了,我不想當你徒弟了。”
裴覆雪:“?”
乖徒兒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事到如今才知道愛要取舍,我們過去的深厚情誼算什麼?
他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是師尊弄疼你了嗎?師尊馬上給你解開。”
不提這茬他都忘了,人還被他綁着呢。
“不是因為這個。”孟決搖了搖頭,“書丢了,不想玩了,我要換本新書看。”
裴覆雪:“……”
他算是明白了,敢情這祖宗是在玩角色扮演,他隻是祖宗無聊生活的添加劑,簡簡單單吃過晚飯後開心play的一環。
裴覆雪在思考人生,而孟決這邊,自從裴覆雪把他的書毀掉以後,他整個人都焉了,連說話都提不起勁:“放我走,我要去打工了。”
一時間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幺蛾子,裴覆雪條件反射問了一句:“什麼?”
孟決不想搭理他,但是又覺得損失過大,他恨恨道:“把書賠我,那是我給茶攤阿叔打了五日雜活才賺到錢買來的。”
裴覆雪徹底沒脾氣了。
妖孽少年搖身一變清純可憐柔弱善欺小白花的戲碼他第一次見,尤其他好像還在裡面扮演了惡毒的反派角色,換做别人半夜想起來,估計還得扇了自己兩巴掌再睡覺。
無奈之下,裴覆雪放軟語氣誘哄道:“賠你,你想要多少本師尊都賠你,師尊隻要徒兒開心就好。”
他已經自覺用師長相稱。
孟決不在乎這點小細節,他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此話當真?!”
裴覆雪忙不疊起草師徒契,聞聲抽空擡頭敷衍道:“不會騙你。”
“隻要你不揭穿師尊在此處委身賣藝的事情,要是砸壞了師尊的招牌,師尊可就沒錢給你買書了。”
孟決一口價答應。
輕輕松松把自己賣了出去,他開始做起了春秋大夢:“師尊我要一整座藏書閣,裡面擺滿無數開春文學,上次為了買《清冷師尊狠狠愛》,我都舍不得吃晚飯,這次我一定要把我失去的全部奪回來。”
裴覆雪聽完他說話,險些把筆折斷。
一整座藏書閣,還把開春文學全堆裡面,怕不是要打造一個絕世銀窩,擱現代掃黃第一個挨抓的就是他倆。
不想跟着孟決一起丢人,裴覆雪自然是沒應承,他略過了這個話題,把師徒契擺在了孟決面前。
“沒問題的話就按手印吧。”
因為裴覆雪不需要孟決特别為他做些什麼,就算把命令加上去了孟決也未必會遵守,所以這是一張很普通的師徒契。
孟決探查了一下有無術法做手腳,确認無誤以後就爽快簽訂了。
契約合成,一束幽藍微光從裴覆雪小指處萦繞而出,轉而飄飄悠悠尋到了孟決,并系在了同樣的地方。
裴覆雪銳評仙家産品:“叛逆兒童防拐寶寶專用鎖。”
孟決倒是心生不滿,“怎麼不和書上說的那樣是殷紅色的?”
裴覆雪很想白他一眼,是紅色才有鬼了,那是小情侶結道侶契的小把戲,管他們兩個男的什麼事兒。
把正事辦完,裴覆雪正欲轉身就走,途中想到了什麼,一回頭,對上了孟決那雙璀璨發亮的眼睛。
而孟決本人還像天蠶化繭一樣被捆仙繩裹得嚴嚴實實。